白何九这一生,只为了三样而活着,一个是所爱之人,一个是酒,最后那个是自己。酒能忘忧,亦能解忧,他不知道这是谁说的狗屁话,只说对了前半句,后半句自己用了好几年都领略不到。
当年一朝损失三十年的寿命,那个年轻小伙已变的头发花白,有时候就自己一个人想,想这一生的经历,如果真要说的话,一句话足已概括。
“我这一生,从二十岁以后就没有了。”
这是一种悲哀,如今的他如五十的老头般沧桑,于是喝酒成了他唯一可以让心里不那么沉重的事情,他沉重的不是他以后要怎么活,因为不管怎么活,只要活着就好,他沉重是要如何去面对她,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另悲哀,甚至让他后悔当初是否应该做那个决定。
曾经那么疯狂的去喜欢,如今见一面都如隔天地,喝酒成了一种习惯,习惯到质疑这一生,直到他今天听到夜烁的这番话,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也如此的朝气蓬勃。
过去的就过去,未来的还未来,这好像是读书人说过的话,虽然让人腻歪的不要不要,但是,总归有些道理是需要自己懂的。
看着那场中潇洒的少年,白何九微微一笑,前半生自己为她而活,而现在,手中有酒,人生当歌,只为自己。
场中的气氛因为夜烁的一番话变的凝重,不是因为夜烁的话语让多少人触类旁通,深有体会,这里面不乏在世俗红尘打滚的老油条,被这口叫做人间的锅炸的外焦里嫩,他们不会因为一个少年的豪言壮语给感染,虽然有心中不乏被触动者,但真正牵动他们内心的是那穿行过历史风雨的老人,王之策眼角的皱纹仿佛在这一刻微微舒展,靠在椅子上,带着某种追忆,忧声叹息道:“当初的离阳何尝不是啊!后退,那是留给死人的。”
王之策摸着胡须,眼神透露着老骥伏枥般的悠荡气度,开口说道:“你这句话让老夫很受用,这次机会是你的了。”
夜烁一愣,然后满脸欣喜,转头看向了读书人和老白,读书人一脸的欣慰,老白不由翘起了大拇指。
此刻在场的众人露出懊恼和遗憾,却没有任何人表示不满,毕竟是王之策老先生自己的选择,自己等人只能无缘,只有那衣着华丽的富家公子一脸铁青,眼神寒冷,本来他满心欢喜,就差国师王之策一句话,却被这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子给捣乱,在身边仆人的眼神示意下脸色变的平缓,微笑的看着夜烁。
夜烁感觉到了那有些恶意的眼神,看着那笑里藏刀的伪善,内心不由警觉起来。
此刻王之策开口道:“如果不介意,将这盘棋送给老夫如何?”
“是小子的荣幸。”夜烁恭敬的说道。
那名叫断言的老太监起身将象棋拿走,王之策拿起了三角铁,微微笑道:“接下来就给你算一卦,算的不好就不要介意,毕竟手生,好久不用了。”
就在这时,角落中传来一声呼喊。
“且慢……”
众人转头看去,那头带斗笠的刀客缓缓站起,紧握的手显的紧张。
声音低沉,带着某种磁性,如刀般锐利。
“这位小兄弟可否将这次机会让给我,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任何条件都行。”
说着将头上的斗笠缓缓摘下,披肩的头发有着刀客的潇洒,浓浓的眉毛一字平川,透着如刀芒般的眼睛,带着淡淡的忧伤,仿佛感染着四周,那刀削的面庞更是将忧愁彰显的一览无余,一道细微的疤痕从眼畔横掠到嘴角,伤疤不仅没有让他的脸变得丑陋,反而有着大漠刀客的洒脱。
众人在看到那名刀客的面容后,瞬间低声惊呼道:“一绝刀,无神涯。”
夜烁看着那名眼中透露着期待的刀客,正是上次在客栈中见到的,当时第一感觉就是一名高手,而看着场中那些人的反应,他的内心越发肯定,虽然他不知道什么一绝刀和无神涯,但不妨碍他有自己的小心思。
转身对着王之策弯腰鞠躬,开口说道:“老先生,机会可以让给别人吗?”
王之策摸着胡须,轻声说道:“既然机会给了你,你怎么安排,老夫就管不了了。”
此时众人带着各种心思看向了夜烁,看他怎么抉择,让王之策老先生算一卦就好比提前窥探到自己的命数,种种好处不言而喻,而能让无神涯答应一个条件,也能算是不错的选择,毕竟有很多势力想要无神涯效忠。
夜烁和无神涯对视了一眼,感受着从那双瞳孔透露出的淡淡忧伤,斟酌之后,开口说道:“我答应你,这次的机会让给你,我的条件只有一个,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替我出一刀。”
无神涯微张的瞳孔露出惊讶,开口问道:“你确定就这个简单的条件?”
夜烁起身从椅子上离开,耸了耸肩,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开口道:“只有这个条件。”
无神涯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少年,那稚嫩的脸庞透露着认真,朗声笑道:“如此那便承了小兄弟的情。”
夜烁向着读书人走去,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瞅着读书人眨着眼睛,读书人摇了摇头,低声道:“算盘打的挺好啊!”
贼亮的眼神看着端坐在王之策对面的无神涯,轻声道:“条件固然重要,但人情却更难还。”
白何九不由笑骂道:“还真是小狐狸。”
王之策眯着花白的眼睛,带着欣赏的气味说道:“二十年崛起于南荒,南荒无人接你一刀,老夫那个时代的刀客和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