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芳还惦记着给庭芜举例说明,跟几个长辈道了别,麻溜跑了。路上还在回味,除了陈氏那包子,余者三个都是泼辣货,听她们说话就带劲儿,真是爽啊真是爽。可见再惨烈的教育水平,该怎么样的依然怎么样。可谓唯有上智与下愚不可移。例如秦氏,估计扔到二十一世纪来三回义务教育都是不顶用的。居然能够嫌弃上她了,庭芳觉得挺乐呵的,也不知秦氏脑子咋长的,怎么一不留神又突破阶级社会限制,直接奔向民.主自由了呢?正常的阶级社会里,苗秦氏那身份,一个不好得冲她磕头的喂!真是到底谁才是土著啊!
一路跑到家中,把庭芜拎出来,直拖到花园里,看四下无人才道:“振羽家要坏事,我同你说一声儿。”
庭芜莫名其妙:“四姐姐为何要同我说?”
庭芳把振羽的事说了一回,才道:“我原先是想着疏不间亲,有些话不曾同你讲。如今看来,有些话必得讲透了。你是个聪明孩子,日后凡事都要多动脑子想想。哥哥和你姨娘自是疼你的,尤其是姨娘,肯定不想害你。然则她毕竟内宅妇人,许多事疼不到点子上。日后凡她说的话你不明白或是与你自己意见相左的,只管去问老太太。她见识广,才能护你周全。振羽家就是坏在没见识上。目光那样短浅,要吃亏的。”
庭芜静静的听庭芳说完,方才弯起嘴角笑道:“我懂的,你放心。”
庭芳生怕庭芜不懂,还解释道:“姨娘还是要敬着,甚至疼着。她生你一场可不容易。只她有时好心办坏事,你读过书的人比她强,当想明白此点才是。”
庭芜心里暖暖的,不拿她当自己人,定不会说掏心掏肺的话。自家姨娘什么德性自家知道,顾及她的感受,说的那样委婉。扑到庭芳怀里蹭蹭:“四姐姐……”
庭芳问:“能听明白吗?听不明白我再细说。”
庭芜笑的两眼弯成月牙,把头埋在庭芳的肩膀上道:“四姐姐,你是天下最好的姐姐。”
庭芳愣了愣,方才发觉庭芜早听懂了。不由轻笑:“鬼精灵儿。”逆天的小丫头,穿的都快被你秒了!忽又想起,这么好的姑娘,将来要去别家受气,要是碰到秦氏那样的婆婆,更是没法过。顿时又郁闷了。小七啊小七,你啥时候才能抱上嫡母的大.腿,让她照拂你一二呢?
庭芜的身上还穿着周姨娘.亲手制的小袄儿。周姨娘禁足,别的通不能做,只好日日做针线打发时间。可是呢,袄儿的布料是庭芳给的。就这么着,周姨娘还说庭芳藏奸。庭芜也是不明白,周姨娘跟嫡系死磕个什么劲儿。除非她那怂包大哥能做到正二品,否则姨娘且混不上诰命。而且倘或陈氏不同意封生.母,哪怕官居一品,姨娘都是捞不着诰命的。虽然正妻极少那么做,史上却也不是没有。庭芜近来旁听了些许礼制,更觉姨娘糊涂。想想姨娘连字儿都不识得,更别提礼制了,争来争去争的全是内宅的脸面。也无非就是同孙姨娘同时定盘糕儿,谁的先到。当然,姨娘有体面,姨娘所出的孩子的确能受益。但程度有限。如今大房最不得宠的就是庭兰了,也没觉得被怠慢了多少。横竖该有的都有。再想要多的,就得靠自己挣。
庭芳无疑是家中庶出第一人,就目前的情况,她的体面已隐隐越过了庭瑶。归根结底,乃是她自身有本事,直接被老太爷看重。庭芜夹在嫡母生.母生父同胞兄弟与喜欢的姐姐中间,被逼出一套生存法则。即谁也不评价谁也不得罪,一门心思向庭芳看齐。庭芳做什么她做什么,做不到的另算。于是如今也认真听康先生的大课,也勤勤恳恳的练字。只没法子去缠陈氏学琴,改成了缠康先生绘画。算是给自己找到了条出路。纷繁复杂的环境,聪明人很容易被逼着成长。短短几个月,庭芜长的她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庭芳揉揉庭芜的脑袋,笑道:“既你明白,那我便不多说了。你只记得一条儿,咱们家算规矩人家,你老老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做事,总是有出头的机会。倘或日后遇见不规矩的人家,就好好想想我们的长辈是如何做的。”
庭芜点头:“遇到浑人,讲理是没用的。直接打一顿,什么都好了!”庭芜总结的言简意赅。
庭芳:“……”
庭芜又道:“陈恭便是这么收拾的。先前差点叫他欺负哭了,如今他不听话了,我就拧他耳朵,顿时老实了。”
庭芳笑的半死。大力拍着庭芜的肩道:“干的漂亮。改明儿我要安儿教你打拳。悄悄儿的在屋里练,别告诉人知道。你的丫头要收拾好了,嘴严些,别弄的满世界都知道。罢了,我同那两个丫头说便是。”
庭芜高高兴兴的应了。庭芳牵了庭芜的手回到家中,检查了一番作业,又给安排了计划表。再把两个贴身丫头嘱咐了一回,天都差不多黑了。带着小萝莉晃到上房,恰陈氏回来,却是把苗秦氏带回来了。什么情况!?
气氛相当尴尬,庭瑶因在家中算账,先前没去上房,还不知道有一番公案。只苗秦氏好端端的赶晚饭点儿跑来窜门儿,总是有些不对吧?
陈氏正烦苗秦氏,面色不大好。可老太太先前就啐了秦氏,挺给她面子了,她不能不识好歹,跟三房吵起来,只得装作没事人一样。谁料竟叫苗秦氏顺杆子爬了,死皮赖脸的跟了来。人都来了,都是亲戚,又怎么好赶?假笑着邀她入席吃饭,陈恭陈谦并庭树三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