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府根本没有庭芜,严鸿信气不打一处来,外头打仗叫个姑娘出门办事,岂不是羊入虎口?年轻貌美的姑娘比金银财宝还招人些!暗骂了句死了的叶俊文,找个姨娘当家,你真能耐。再想起往日叶俊文宠妾灭妻,更是替他羞耻。然事已至此,只得问明细节,得知三日前已不见,就知道为何只剩眼前两三个了!不跑等着庭瑶砍死她们吗?
周姨娘哭道:“严老爷,还请舍个大夫,我们大.爷烧的好几日,人事不知,看着只怕是……只怕是……哇!”
严鸿信才往床.上看去,只见庭树脸色灰白,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忙对跟来的人道:“快!快去福王府报信!把太医请来!”
护送严鸿信来的兵丁知道躺床.上的乃秦王妃亲弟,惊的不要命似的上马狂奔。严鸿信又问周姨娘:“他是怎么了?着凉了?还是唬着了?”
周姨娘哭的说不出话,仆妇带着哭腔回道:“那日晚上有人杀了进来,叫街坊杀退了。偏倒在咱们家门口,街坊受了伤,找咱们讨药。姑娘送了出去,大.爷也跟着出去瞧。哪知姑娘没唬着,大.爷唬着了,夜里就发起了烧,又磕了破了头,姑娘才急着去找大夫,就再没回来了。”
严鸿信怒道:“送药叫姑娘去?”
仆妇瑟缩了一下,不敢言语。当时众人都怕的要死,哪里敢动弹。严鸿信又瞪着庭树,叶家的阴盛阳衰名不虚传,庭芜都没给吓着,他倒吓着了。倒不是他多关心叶家,就是觉得叶家风水未免诡异。纷纷乱世,女孩儿一个比一个狠,男的一个比一个怂。女孩儿狠些没什么,可男的怂了,是灭门之祸!
等待总是漫长,好容易等来了外头的动静,竟是庭瑶带着太医亲至。进了门先扔太医瞧庭树,自己先审周姨娘:“小七呢?”
周姨娘抱着腿坐在地上哭,庭瑶怒不可遏,揪起周姨娘的头发往上拖:“庭树不好了,你不知道自己出门?你一个老妇值几个钱?人稀罕的要你?”说着眼睛发酸,强忍着泪道,“你知道七妹妹生的多好吗?除了庭芳,家中姐妹通不及她。你把她送出门去,跟要她去死有什么区别!!有你这样的亲娘!?”
周姨娘只是哭。庭瑶气的连推了她几把,骂道:“糊涂油蒙了心!你自家来也罢,使人来也罢,没人搭理你们才能走得到福王府!你用指甲盖也能想得到庭芜走不到地界儿!一命换不来一命!你个蠢货!蠢货!”
太医从不曾见过秦王妃如此发怒,如同市井泼妇一般,吓的一个激灵,再探一回脉,又连抖了好几下,求救的望向严鸿信。
严鸿信看太医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太医蠕动着嘴唇道:“耽搁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庭瑶更怒!耽搁了?病了四五日,能不耽搁么?庭芜都已失踪,周姨娘竟能干看着儿子病榻上挣扎求生,亲娘!?呵呵!若是陈氏,爬都要爬去福王府求救!周姨娘就知道哭,哭有个屁用!
庭瑶气的眼前阵阵发晕,几年来殚精竭虑,此番又连熬了五日,身体已到极限,摇晃着站立不住。随来的丫头忙扶她坐在椅子上,低声劝道:“王妃,您别慌!太医在施针,大.爷必无事的。”
庭瑶瘫在椅子上,双手捂脸。连丢了两个妹妹,老太爷,孙女儿再没脸见你了。庭芳被算计,她还能安慰自己,那货死不了,果就大大咧咧的回来了,搅的满城风雨。庭苗与庭芜皆是弱质女流,她如何能昧得下心来说她们一定会回来?庭瑶终是痛哭出声,为两个妹妹,也为被时局裹挟着无可奈何的家族。
四妹妹,你什么时候回来?姐姐已经快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