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晗心无旁骛的射着箭,薄汗打湿了后背的隔汗巾,姚氏麻利的替他换过,继续练习。姚氏一生的指望,尽在叶晗。叶晗活着她就是乳母,备受宠爱的叶晗若不在了,她或许被当遗物留下,更可能是主子们过于伤心,给笔银子打发走。可她一个老妇人,又能往何处去?她满心都是叶晗,可以说叶晗能活到今日,她当真功不可没。
一石半的弓,非常耗体能。比在室内打拳与瑜伽都累的多。叶晗练完,汗如雨下,可是心情却很好。他没有康复的时候,是无法练完规定的量的。每次到这个时候,他就知道,至少现在,他是健康的。太监宫女架起了屏风,长长的屏风卷了两圈,杜绝一切邪风。宫女快速的替他擦汗换衣裳,姚氏端着一杯温水,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着他。叶晗喘着气,想起他哥哥习武之后随意一抹汗就完事,再看看他跟前围着伺候的四五个人,真是人比人得死!他也好想像哥哥一样生的那样高大健壮,可惜他身上那一点点可怜兮兮的肌肉都快瘦没了。脾胃虚弱就是个坑!
李初晖卡着叶晗午睡醒来的点回来,叶晗却还睡的香甜。疑惑的看向孙太监,孙太监忙道:“太医才来请了平安脉,今日皇后练箭了,比平常累,要睡的久些。”
说话间叶晗已睁开眼,看到李初晖,绽出一个笑容。
李初晖笑着捏叶晗的耳垂:“是你自家醒的,还是我说话吵醒你的?”
叶晗爬起来,昨夜的亲密拉近了距离,此刻跳下床见礼好似很生分,不行礼又很过分。索性半跪在床上,对着李初晖的脸颊亲了一口。
李初晖:“……”红颜祸水就是这么写的吧?是吧?是吧?
“圣上。”叶晗低声道,“臣有话想同您说。”
李初晖便冲孙太监挥挥手,孙太监带着一群宫女太监,退出了卧房。李初晖笑问:“何事?”
叶晗笑笑:“臣病着的时候,想了一些事。”
“嗯?”
叶晗道:“臣在家中,受尽宠爱,故为人处世有许多不当之处。日后还请圣上多加管束。”
李初晖道:“就这事儿?”
叶晗道:“上回是真任性了。多谢圣上手下留情。”
李初晖笑问:“你就不怕我管的你不自在?”
叶晗道:“臣认命。”
李初晖撇嘴:“懒死你个小祖宗。自己的事儿扔给我操心。”
叶晗垂下眼:“臣实在不知怎么在宫中生活。”
李初晖道:“你这样子,我若不守承诺,收一宫妃嫔进来,你又待如何?”
叶晗苦笑:“圣上,别吓臣。”
李初晖道:“我没吓唬你,人心易变,我也不知我会不会变。小时候儿便是太傅掌权,我也没想过自己做皇帝。实话同你说,我现在看着你好,自是不想旁人。将来看见更好的,或就把你丢在脑后头了。”
叶晗郁闷的道:“那更要您管着了。”
“嗯?”
“您管着,臣就不会变成您讨厌的样子。”
李初晖心软了,笑问:“怕我讨厌你?”
“我喜欢你。”
李初晖:“……”熊孩子天生克她的!单纯至此,想坑都下不去手。十几年了,只长个子不长心眼的吗?就这么爽快的把肚皮翻给她看,真的好吗?她是皇帝好不好!你这样很危险呐!
重重叹了口气,罢了,天下苍生都扛了,不差这么一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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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二,是庭芳的生日。叶晗挺想去给母亲祝寿的,他小时候就特别黏母亲,可如今却是不能出去。李初晖自是记得此事,使太监去拿库房的账本,待到忙完手头的事,令人捧着账本回坤宁宫。她才出乾清宫,那头坤宁宫的小太监就轻拍着巴掌,一点点传入正殿。能让小太监提示叶晗迎接的,基本上只有李初晖。叶晗放下书本,走到正厅见礼。
李初晖站在门口脱斗篷,对厅中的叶晗道:“晗哥儿,你替太傅备的礼拿来我瞧瞧,咱们一道儿送。”
叶晗梗了一下:“圣上,能别唤臣晗哥儿么?听着似小孩子一般。”
李初晖走近携了叶晗的手:“我不唤你晗哥儿,唤你什么?娘娘?”
叶晗:“……”
李初晖忽想起一事:“你有字没有?”
叶晗摇头,他的大名是昭宁帝赐的,字却没有。平辈论交都是彼此称字,只有长辈才能连名带姓的叫,不然就是失了礼数。但他情况特殊,昭宁帝亲吩咐了,令工部上下都直接叫他大名,此乃民间偏方,写了名字贴在外头万人叫唤,以节制他的噩运。原是二十岁生日时,请个德高望重的长辈起,哪里知道一封圣旨,他做了皇后,兵荒马乱的谁还记得此事。竟是到现在都无字。
李初晖道:“我也记得你无字,还当记错了。你哥哥的字儿起的早,偏你的又落下了。”
叶晗笑道:“哥哥的名字似女孩儿,没有个字注解,不知道的还当他是姐儿。他现在更乐意人叫他徐新成。”
李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