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夜叉送来的请帖,“今天有封请帖送过来,说是酆都大帝宴请众鬼,要宣布什么!”
“宣布什么?”鬼车从我手里接过艳艳的红纸,“过几天人间除夕,日子就定在那天?嗯……那一天,整个阴间都空了……”
我把头凑过去,和他就只有一张纸的距离,“怎么?有阴谋?”
“记得吗?一年前他被下药,性情大变,跟换了个人似的。”
“嗯。记得,那时候,他对清莲十分温柔!”
“……有我对你温柔吗?”他捏了捏我的脸,一脸“他没有我好”的样子。
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美男子啊!
“绝对没有!”我动了动手指,“那么,你觉得他的改变和请帖有什么关系吗?”
“为了找回自己丢失的魂魄,听说,一年里他游遍了各大地狱,可是,也只找回来喜怒哀乐四魂……现在的他,是很容易被操控的,他的位置是酆都大帝,掌管整个酆都城,有心之人要拿他做什么十分容易!突然说要宣布什么……希望我想错了!”
我扬了扬唇角,他的眼睛忽的一亮,我一愣:“怎么?”
“太美了
。”
被真正的绝世“佳人”这么说,怎么那么心虚呢?
如果他是女儿身,天下恐怕会大乱,他就是那个祸国殃民的妖精,幸好,他是个男子!说他美过潘安?根本没得比啊,潘安是谁啊?见到他瞬间变成路人甲。
他见我傻笑,问道:“在想什么?”
我抬头对上他的双眸,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点了点头,从背后拿出白色折扇,微微晃动,像是陷入了沉思:“潘安?他确实不错,之前在阴间见过他,那时几乎半个阴间的女子都过去向他扔果子,他来不及逃,一不小心掉进忘川河了……”
我一愣,他是在说笑吗?一个大男人,怎么会不小心掉进忘川河呢?而且,这么一个传说的美男子,没见过就魂飞魄散了,也太可惜了!
他似乎是瞧出来我在想什么,拿折扇轻敲了一下我的脑袋,黑着脸道:“想看就看我。”
记得谁说,玩笑是要有分寸的,可是在兴头上,谁还管他?于是我笑着说了句:“看腻了……”
瞬间我就觉得说错了什么,可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得水,怎么往回收?
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我保持沉默不是,继续说下去也不是,就胆怯地看着鬼车邪魅的笑容越来越盛,令人不寒而栗。
良久,红唇倾吐:“腻了是吧?”
我忙摇头:“不是!”
“想见潘安是吧?”
“没有!”
“……”
鉴于两回坚决的否认,鬼车还是没有相信,扛起我就回了屋,美名曰要告诉什么是夫纲,其实就是被子一盖,做些不可言喻的事!
我无奈地在梦里等着第二天,又在百无聊赖中等着人间的除夕……
日子不禁过,马上就是除夕了,人间欢欢喜喜,相比阴间有些太冷清。
一把红伞上街,斜风细雨,满地黄纸堆积,斑驳的石路上冒出了黑乎乎的苔,湿漉漉的,一脚踩下去,水花飞起。一片死一般的寂静,无人言语,偶尔有几个带着黑衣斗篷的新鬼路过,也不好奇地抬头看看,低头走自己的路。要不就是有穿着寿衣的鬼经过,却也是匆匆离去。其实路上还算是热闹,几个卖鸭蛋的老伯挑着扁担,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边上,盯着长了毛的鸭蛋发呆。
这样的鸭蛋是肯定卖不出去的,只不过就算是卖出去,基本没什么用处,一般的鬼不会饿,更不会想吃东西,就连生火做饭都嫌麻烦,要个蛋来做什么?老伯就静静地做些,要么是等客人,要么只是打发虚无的时间。等客人上门的时候,他还爱答不理,冷冷地回应:“五个婴灵,否则不卖!”
“什么?五个婴灵!你这是什么,长了毛的蛋还能被我看上已经很好了,你还给我讲天价!切!”
那唯一说话的男鬼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
老伯不恼,还是继续等着有人用五个孩子的魂魄来换一个长了毛的鸭蛋。
我从街上走过,忽然见到前面有一画皮鬼,对板子指指点点,板子上钉着较好的人皮,那画皮鬼正在给新鬼示范如何画皮,我好奇心一起,可是看到旁边堆起来的死尸,以及那不可能忍下去的血腥臭味,我摇了摇头,还是不看了。
最终两手空空地回了凤鸢阁。一进门,就见一张案台上放着墨纸砚,笔呢?
又看见某红衣公子被人摆在老树下,举起双手,无辜地看着前方。
子莫忽然站起来,提起刚掉在地上的笔,说了一句:“保持……”
“你们在干什么?”我一边收伞,一边问。
子莫慎重地落笔,时而回答我:“怎么说酆都大帝也是我皇兄,很久没有和他打过招呼了,此次赴宴,肯定是要准备一些礼物的!”
我挑了挑眉,“请帖上写着你的名字?奇怪,为何我好像没有见过呢?”
子莫一抬头,委屈地看着我道:“你怎么能忘了看看我的名字呢?”
“好了好了!我看见了,怎么会没发现?和你说笑的!”
“……那就好!”
当然了,在右下角的角落里,怎么可能没看见!
不过,我问:“既然准备礼物,那你画鬼车干什么?”
子莫理所当然地说道:“美景才能有美画,相比之下,我的美貌可能不是那么出众,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