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板继续道:“我对荣董事长的家人也有几分了解,听他亲口谈论过几回。今日荣太太和两位公子亲自到来,我没有倒履相迎,反而百般试探,确实是我失礼,不过也的确是因为仇家太强,我时时如履薄冰,生怕他花样百出,找了人来冒充,设了局让我钻。你们夤夜登门可以说成怕引人注目,但也让人疑心是趁着天黑好动手不是?我心中不安,只是犹豫,一时难下决断,因此才决定留你们一夜再看看。至于三公子与荣董事长生得倒确实是相似,本也便是推不倒的凭证,只不过……”他说到这里,便不向下说出去,眼望着荣梓孝有些迟疑。

“只是你刚刚见了我三弟与人动手时的身手,便又有些怀疑了。”荣梓义微笑着替他说道。

沈老板点头:“荣大公子说得不错,我万万没有想到荣三公子一个贵介子弟,竟然会这样好本领。”

吴玉珍实在忍耐不住,发问道:“沈老板是怎么知道的?”

荣梓义替他解释道:“沈老板能在这里安稳住着,必是得到了当地人的保护。凡是有陌生人到来,他也定是能先得到报告的。方才,我见那些人说话时,总是不由自主的向后看,恐怕之前三弟与那些人动手,沈老板本人也是在场的。”

吴玉珍讶异的望着儿子,荣梓孝却只是笑笑,含糊道:“母亲总笑我学些花拳绣腿,现在知道那些功夫不是白练的了吧。”

而听到这里,沈老板忍不住再度向荣梓义作了一个揖:“荣大公子真是厉害!与荣董事长相比,只怕更是青出于蓝。我这里之所以安全,也是多亏了有着这帮兄弟一直照应着。但凡有可疑之人,他们都要想些办法的。我总以为自己处处小心,应该没露什么马脚,没想到还是被大公子一眼便识破了。也请你们不要埋怨,我忠人之事,迫不得已,只能如此。”

荣梓义连忙还礼:“沈老板说得哪里话。沈老板为先父看守货物居功至伟,如果不是您这样严慎,先父又怎会放心将这样重要的事情交到您的手上?”

“荣大公子客气了。荣董事长于我有恩,我便是拼着性命不要,也要保得这批东西的周全。那么,你们今天找来,就是为这批货了?”沈老板直截了当的问道。他拿眼睛看着荣梓义,双眼灼灼放光。

“的确如此。”荣梓义沉着的回答道,努力掩盖内心的激动。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恐怕还有一样……”沈老板沉吟道:“当初,荣董事长交待给我,要想取走这批货,必须有一件东西才行。我奉命唯谨,守口如瓶,可以不问来人来历,不留来人地址,但必须绝对负责保密,并且要凭那件东西对证。所以,即使是荣董事长的家人亲来,也要有那件凭证才行。”

荣梓义点头,向梓孝示意。荣梓孝连忙摊开手掌,一枚长柄铜制钥匙便展开在他的手心。

沈老板一见大喜过望,也从自己贴身挂在颈上的一条细绳上,解下一把钥匙来。他的钥匙与荣梓孝手中的钥匙外形相同,细长且扁,明显便是一对。

沈老板将两柄钥匙合在一处,材质长短均是吻合。他一边比划着一边解释给荣梓义三人道:“仓库的锁头,是一种特殊的锁,前后两个锁片座,内孔由不同直径和不同圆心、曲面的锁片组成。开锁时,要先插入一把钥匙,但只能稍稍拔出一点缝隙出来,然后,再插入另外一把钥匙,才能将锁头完全打开。也正是由于这个锁头和钥匙的巧妙设计,荣董事长才决定将钥匙作为凭证,并给我也留了一把。”他感慨道:“这么长时间,我终于可以卸下这一幅重担!仓库离得不远,我可以趁夜带着你们去看那批货。不过你们既然过来,想也是有备而来,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将东西取走,也可以让我轻松些时日。”

荣梓义见那沈老板现在不用再装老人了,说话神态便现出精神抖擞的神态,此刻知道这项任务终于可以交接,轻松起来,虽然表面看起来还是满面皱纹,整个人却象是年轻了好几十岁。

荣梓义郑重的答道:“我们今天要先看看东西。沈老板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将货物运走。只不过这之前,还要沈老板再多费一阵子心。”

沈老板苦笑道:“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在乎这几天。只不过你们越快越好。”

荣梓义点头答应,吴玉珍心中却在想,荣斌留的信是说会有人主动与她联系来要这批货。谁知道他们到底何时会来,阿义何必将话说得如此满,万一对方有事情耽搁了,自己这边哪里还有更安全妥帖的地方存放这些东西。如果需要继续麻烦沈老板,岂不就是要失信于他、让他空欢喜一场?

荣梓孝最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他终于忍不住道:“货物先不忙看。我想请问沈老板,之前听说您曾经被人寻仇,整个办公室都被人砸了。您刚才也说,一直都有人在追杀你。那么,您可以确定他们的目的是在于这批货吗?”

“是的。”沈老板点头道:“我很少亲自出面做什么事,也一直都遵循着凡事都留三分余地的原则,因此上,人缘不错,从来没结过什么仇家。你父亲突然去世之后,我那里紧接着便来了这一场无妄之灾,我想来想去,绝不可能是别的原因。他们不知道从什么渠道了解到了这批货就在我手里。追到我的办公室是第一次,当时也是凑巧,我有事出去,没有与他们直接碰面。结果回来就看到他们将里面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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