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红论:薛姨妈(二)
王夫人与薛姨妈是姊妹,二人脾气秉性都是慈祥但还是有些差异的。
从下面的事情看一下:薛家是客居在贾府的,这在许多事情上有所反映。在第三十八回凤姐“站在贾母跟前剥蟹肉,头次让薛姨妈”,注意礼让是客先,所以凤姐要这样做,在其他场景有同样的表现。薛姨妈显出不同说“我自己掰着吃香甜,不用人让”,那么凤姐随后敬长“便奉与贾母”,“二次的便与宝玉”,看看这凤姐主持的次序对古代社会礼法人情是该有感悟的。第四十三回“闲取乐偶攒金庆寿”凤姐过生日,贾母出资二十两,薛姨妈同样“随着老太太,也是二十两了”,这里不是让客,而是客让,并且薛姨妈在礼节上可以这样出。而且在护官符里面“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说的是贾家势力,“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说的是薛家财力,早在第四回“王夫人知他家不难于此”所以不用虚礼客套。从此看薛宝钗的大气是有依存来由的。
相对于王夫人的谨言慎行,薛姨妈要敢说话许多。王夫人当惯了贾府掌家人,深知一言一行干系甚大的道理,所以不到紧要关节不说不做,一旦行动就是雷厉风行。薛姨妈敢说话,说出来也不逆人,因为说在理上说在点上:像第八回“比通灵”一节说黛玉“你这个多心的,有这样想,我就没这样心”;像第三十六回说王夫人升袭人“早就该如此。模样儿自然不用说的,他的那一种行事大方,说话见人和气里头带着刚硬要强,这个实在难得”;像第四十六回“鸳鸯女誓绝鸳鸯偶”因为贾母错怪王夫人说回性话“老太太偏心,多疼小儿子媳妇,也是有的”,这话让贾赦心中很无奈的;随后第四十七回薛姨妈又说“那里有那样糊涂人”。薛姨妈的言语无论正反比黛玉的“说出一句话来,比刀子还尖”同样应景话语要柔和许多所以同样说了即过,所谓心大不存事的,第四十七回薛蟠遭难不过三言两语也就息去。
平儿是与人为善的,薛姨妈则是在行为上有些一味慈和,通书找不到难人的描写。当然了行商世家和气是素质体现,薛家在京都商业是很有繁茂一面的,从薛蟠宴客、宝钗论画、邢岫烟典衣可以看出薛家买卖到了融商地步。一般商业从专利暴利到融商薄利再到垄断;薛家在京都谈不上垄断,多行业薄利融资还是算得上的。所以薛姨妈如第五十七回“是个无可无不可的人”,薛家在贾府借居住所从梨香院到大观园东是不挑的。虽然在京有借树乘凉的意思,但薛家在贾府确实是亲如一家的。反观贾府内部争权夺利势头明显,除了贾母高高在上养寿、宝玉一味沉迷文情才艺,真是少有心中无烦的。商家没有变故总是随社会发展的,薛家在贾府与财力无争有益,所以名虽两家但是其乐融融。薛家在前八十回从第四回赴京到第七十九回“薛文龙悔娶河东狮”时间上历时近十年,薛姨妈从“四十上下年纪”到“将五十岁”已经务虚就无虚显性,可惜因为“怪厉”夏金桂的缘故随和人生不免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