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聿和连信早早下了马,倚在了阵法的其中一个小队里;左边部队的战况正酣,宁军人马基本上都集中于那一边行动。连信跟紧子桑聿的脚步,不断在阵法之间行走着,一边顾着敌人的情况,一边顾着子桑聿的安全。
“义兄停一下。”
“好。”
此时,二人正在柏渊左侧前方的延军阵法里,靠着混战的掩护,柏渊并未曾发现躲藏在这里的两个人。子桑聿眯缝着眼睛,抽出了身后的长弓,搭上了一支羽箭。
羽箭之上,刻着‘延’字。
【真是一张上好的虎皮啊。】
【聿弯眼一笑,举起手中的长弓利箭来。今日你这家伙遇到我,算是你这一生走得差不多是个头了!】
【拉弦引箭,带着那往日温柔的目光也冷冽了起来。】
“今日,便看我够不够资格了结了你!”
子桑聿狠声说完,手中拉满了的弓弦登时放开,那刻着延字的羽箭立即淹没了影子消失在空气当中,只是一直摩擦出噌噌的响声,直奔柏渊而去。
“咻——”
等到那羽箭因染了周围的血液现出个形时,它已经到了柏渊跟前。柏渊只是刚看到这支羽箭的第一眼,便觉得喉咙一紧,闷着声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元帅!元帅!”阵前将领即时就发现了柏渊的不对劲,眼前场景触目惊心!只见一支锋利的羽箭,直直地穿柏渊喉咙而过,鲜血不断涌了出来,甚是瘆人。是啊,兴许是因为时间久了,他们都忘记了一件事情。
子桑聿当年,便是因为那一箭封喉的本事,才被柏道成纳为驸马的。
“元帅!元帅!”“军医!快唤军医来!”在前方混战的宁军陆陆续续听到了后头的混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抬头去看,只见大军的军旗摇摇摆摆,有不少还掉了下来!人群中又不知道是谁大喊逃命,一下子便乱了军心。
延军将领乘胜追击,还没等宁军反应过来!
“降者不杀!”连信首先站了起来大喊。延军全部响应号令,数万人的喊声如排山倒海而来,把宁军镇得不得动弹!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有一些人逃命了一直在跑;有一些人和延军反抗,却因为势单力薄而被杀了;有一些人直接便腿软了,丢了武器跪倒在地。宁军近十万人马,不消半晌便跪了一片,近全数投降!而那些仓皇逃跑的将士,连柏渊都未曾带上。
子桑聿策马而来,随着大军的脚步走在这尸横遍野的战场上。
地上柏渊还在躺着,连眼睛都没有闭上。
“把他眼睛合上罢、带回去烧了。”无论怎么说,这也是柏家人。按照关系,也是冉儿同父异母的一个哥哥。好歹,也不能由他死在这里。
“是,殿下。”
位于大军后方的柴子权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笑了。回过身看向延军身后的载泽城,直勾勾地盯着观战多时的郭建,笑喊:
“载泽城,降,还是不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