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血气宗的全貌终于被叶安一览无余,灵力的密度随着高度的不断上升而变得浓稠起来,洞府也俨然越往上越稀少,说起来到和南苗以外的宗门颇为相似。
片刻之后,二人在一处极为广阔的广场落了下来,叶安双眼露出一次错愕之色,看着满地厚厚的落叶,显然此处已经长期无人打扫过,看着广场正中央那架孤零零的红色大鼓问道:“这便是震天鼓么?”
余刚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无奈道:“此处震天广场已不知多少年未曾打扫过了,师弟还是快快去试一试,稍后为兄还要带你去领取本宗的服饰。”
叶安点了点头,从余刚的言语中不难看出他对自己能否敲响震天鼓也丝毫不作多想。
其实按照叶安的一向低调的性格,自己本来不会来试一试敲响这震天鼓的,但刚刚那种被人窥探内心的羞愤,令他不免有些冲动想见一见血气老祖。
此时他心中有些苦笑,见到又能如何?难道真要将对方质问一番?
他踩着柔软的树叶,朝着那面大鼓走了几步,靠近后他却没有忙着马上就去击,而是细细查看了半晌才疑声道:“此处只有这一面鼓,不知要用何物才能击响?”
余刚一拍额头,面带歉意道:“这个都怪我!震天鼓不是凡物,寻常之物自然击不响,老祖曾说唯有修士的灵力才能令此鼓发出声响。”
叶安闻言,右手轻轻拂过落满灰尘的鼓面,顿时一股古老而又沧桑的气息传递而来,叶安微微一愣,试着朝着震天鼓传递过去一丝法力。
几乎就在同时,一股难以抵抗的力量从震天鼓中传来,叶安脸色一变,还未来的及将右手从震天鼓上撤下,身体便被高高抛起,落在了厚厚的枯叶之下,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阵灰尘。
叶安身体里传来一阵剧痛,看着吐出的一丝鲜血,满脸的不可思议,只是用法力试探了一下,居然便受了轻伤!
余刚不慌不忙的走到叶安面前将他扶起,目光闪躲道:“师弟没事?为兄一事疏忽忘了告诉你,老祖曾说敲击震天鼓时一定要心中明悟自己的道心,灵力才可击响震天鼓。”
叶安气道:“你......”却又不知说什么好,此事已有千年未有人能办成,余刚心不在焉也属正常,自己刚刚来到此地,倒也不好贸然责备对方。
他脸色恢复如常,沉声道:“还有什么还请师兄一并说出来,叶某可禁不起几次这样的折腾。”
余刚面色一红,思索了半晌,摇头道:“当年老祖说过,击响这震天鼓只有这几点需要注意的地方,师弟定要上心。”
叶安双目一闪,初来此地先是被所谓的问心路强行代入了当年之事,令自己徒增愤懑之情,而在血气宗自己落脚的第二处又受了伤,虽说伤势无碍,但此时心中已经燃起了一丝倔强。
自己可是前无古人的十丈道基修士!
他站在离震天鼓三丈以外,看着震天鼓瞬间便进入一种极为玄妙的境界。
道心?叶安的道心是什么?自然是屠灭那些仇家,以雪当年那些碧幽一条条亡魂!
长生不死?师父死后叶安根本没有想过此事,自己无亲无故,在这人情淡薄的修真界要来长生又有何用?
他盯着眼前这面震天鼓,而那面震天鼓似乎也在看着他,眼前忽然有些恍惚,脑海中骤然浮现起当年的那一幕。
浮生老魔击杀文松道人从金殿飘身而下,马任二位长老相视死去,师傅被贼人偷袭重伤,自己只能在一旁心中滴血看着。
“啊~!!!”叶安大叫一声,体内灵力疯狂运转,十丈道基的修为在此刻终于第一次完完全全的爆发出来,千丈广场内近一个胳膊深的枯叶尽数以叶安为中心,一层一层的飞舞起来,在空中不停的旋转唯有一片落下。
余刚脸色惊骇不已,身上的宗服也随着这道修为之风吹得咧咧作响,手中急忙捏了个法决,身前顿时形成一个屏障,无尽的灰尘才没有再拍向自己的脸庞。
叶安双目此时弥漫着一股猩红之色,双脚猛的向前一踏,顿时踩进了地砖几寸,一道道裂纹围绕着叶安的脚下密布满了整个广场。
眼前他似乎又再次看到,师傅的四肢已经被浮生老魔扯断,鲜血顺着伤口不住的流淌着,样子凄惨无比!
一股冲天的恨意宛若实质一般,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余刚面色呆滞的看着叶安,感受着浓烈至极的怨气,喃喃自语道:“他的道心到底是什么?”
叶安此刻已经根本忘记了一切,他听不见余刚的声音,也看不见广场中还在盘旋的枯叶,唯有面前那面已经化为浮生老魔的震天鼓!
他右手猛的一挥,一道磅礴至极的灵力瞬间穿过时间,穿过空间,带着无休无止的伤痛,带着无穷无尽的恨意,蓦然击向了震天鼓!
然而极为诡异的是,震天鼓面前似有一股无形的大手,将叶安的这道灵力紧紧握住,竟然前进不了半分。
叶安忽然惨笑一声,留下两行血泪,他已经看到了浮生老魔将师傅的道丹生生挖出,握在了手心里!
余刚双眼一缩,他从未见过黑色的灵力,而叶安的气势此刻却犹如雨后春笋一般节节攀升,下一刻,所有的枯叶竟然极为诡异的快速降下,重新落在了地上,而叶安的那道黑色灵力此刻也终于彻底溃散掉。
风也停了,震天鼓还是一如既往的孤立在广场的中央,叶安的气势终于再次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