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冒险者仰面躺在黑暗的地面上。
她的身体似乎柔软到了极点,整个身子都以一种异常夸张的角度弯曲着。
她紧紧地闭着眼,黑暗中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隔远了看,就仿佛是不小心在冰凉的地面上睡着了一般。
但当人真的走近的时候,就能看清女冒险者绝非是在地面上熟睡。
因为她那清秀的面容也如身体一般扭曲到了可怖的程度。
女冒险者并没有像其他死者一般被分割开或是被击碎头颅,她的身躯几乎是完整的。
可她浑身上下的皮肤都在缓缓地向外渗着血,她的眼睛,她的鼻孔,她的嘴巴,她的七窍中都流出了黑红的血液!
黑暗中看不见血的颜色,但雷若雅见得多了,便也自然而然地脑补出了颜色。
“女冒险者的死因应该是钝物重击身体导致的体内大出血,”雷杨老老实实地检查着女冒险者的躯体,在说出结论后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她全身的骨骼几乎都碎裂了,所以躯体才能像现在这样弯曲。”
说到这里雷杨想了想,皱起了眉头:“另外从之前开始我就觉得有个地方蛮奇怪的……我感觉到目前为止的七具尸体死法被分作了两种……”
雷若雅听得有些恍惚,哥哥的话语也有些没听进去。
此刻的她,正呆呆地望着地面,莫名地想起了这名女冒险者在之前对自己所说的话语:
“雷若雅小姐……你是高端玩家,你是我们冒险者中公认的高端玩家,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死者正是那名先前才见到同伴被杀的女冒险者。
“这便当还真是发得简洁而迅速。”看着地上那具没有骨头了的尸体,雷若雅自嘲似的笑了笑,低声说道。
声音融入了这片黑暗中,并悄然地在更深处的黑暗中消散。
没人能够听见雷若雅的声音,也没人能听见女冒险者的声音。
……
死者是在一个离队伍较远的房间里被杀的,据冒险者们及两位士兵的说法,死者在案发之前突然提出了要离队前去如厕。
每个房间都有如厕用的马桶,按理说这种问题只要在队伍隔壁的房间解决就好。
只是可能由于死者是年轻女性的缘故,她提出了想要去稍远一点地方的要求。
出于对她人身安全的着想,士兵萨德陪同她一并离去。
“当时我和她往里面走了几米,就来到了这个房间,她进入房间后房门就是现在这样虚掩着……虽然我没有一直往房间这边看,但是我很确信绝对没人从这里走进去!”萨德在向着雷若雅描述当时的情况,说话时的音调因为紧张而略有些高,“在察觉到她进去了好几分钟还没出来的时候,我朝着门内问了一声……我没有得到回应,当时我便感到有些不对,所以在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得到回应后,我直接闯了进去……就看到了这副场景。”
雷若雅沉吟了片刻,问道:“现场你没有动过?也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物什么的?”
“没有,我没有动过……我在看到尸体后就直接跑来找大人您了。”萨德回答,“而且自始至终我也没有看到过任何其他的人,我没看见过人从门那边走进去……也没见过人从门里走出来。”
萨德的眼神里带着些畏惧,不过他还是竭力地保持着语气的平缓。
雷若雅听得有些头疼:“当着一个人的眼皮子底下装了逼还能跑……这个杀手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超能力犯罪什么的……还真是犯规啊……”
……
当三人归队的时候,无数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的脸。
冒险者们也发现了队伍中似乎又少了一个应该回来的人,所以他们疑惑地注视着三人,试图从他们的脸上得到相应的答案。
三个人都没有主动就此事进行解释,而冒险者们也没有主动开口询问这件事。
毕竟冒险者之间也不是什么相熟的关系,大家都只是被绑在了一条船上的水手,不是说少了谁这条船就会无法运行——没人会刻意地去关心一个陌生人的死活。
可就在雷若雅以为此事能就这么瞒过去,正打算挨着他们坐下来的时候。
又是一名年轻的女冒险者忽然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雷若雅的身前。
她的面色苍白,双眼中似乎没有丝毫的神采,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嘴唇因血液的不流通呈现出了一种病态的淡粉色。
她的双眼的确是望向了雷若雅方向,但她眼里的瞳孔却似乎没有焦距。她对着雷若雅的方向,用极低的声音询问道:“雷若雅小姐,请问艾莎呢?艾莎她去哪里了?”
“雷若雅小姐你知道艾莎在哪里的对不对?你知道的对不对?”
女冒险者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伤心到了极点,伤心得甚至令人感觉她随时都会哭出来一般。
雷若雅听得心头一颤——这名女冒险者是当时另一名目睹了同伴被杀的人,艾莎应该就是那名先前被杀死的女冒险者的名字。
这两人始终走在一起,遇到危险时还会相互依偎。
想来……这两人应该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吧。
而此刻自己的朋友长时间没有回来,其实她心里应该也是清楚自己的朋友多半已经凶多吉少……但是她却仍抱着一丝希望来向雷若雅询问艾莎的去向。
这个游戏……还真是异常残忍呢。
雷若雅暗自想到。
她正要开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