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接近她到现在,我可以有太多种杀她于无形的手法,那女人,一点儿防备心都没有,这火锅也没人尝毒,她竟也敢随随便便就和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奴才一同吃,真不知道她是胆大还是愚蠢。”唐佑看起来大大咧咧,但观察起事物来倒是细致敏锐。
对唐佑的看法景玥不做置评,在先帝驾崩那日,她能镇静自若地谎传圣旨,让弘烈列土封疆,全身而退,所以那女人绝对不是愚昧平庸之人,唐佑只说对了一点,那女人胆大,连死都不怕的女人,他也想知道她怕什么。
“看好她就是。”他如是吩咐,转身欲离开。
唐佑迟疑二三,才鼓起勇气开口问道:“主子,对于太后,您究竟是要除还是要保?”
唐佑的话太突然也太直接,连唐佐都来不及捂她的嘴。
景玥脚步顿停,他脸上显现出从未有过的犹豫之色,末了才邪笑道:“你自己看着办。”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唐佐长吁一口气,对唐佑抱怨道:“吃你的火锅,叫你多话,小心以后变哑巴。”
唐佑只呲牙一笑,一脚将唐佐踹出门去,以她身为女人的直觉,主子对那个小不点儿般的太后,绝对有私情。
既然有好戏可看,她不介意在那个小太后面前当会儿奴才。
次日大清早,殷凤离还赖在被窝里,尚服局便来了人问安,殷凤离问了如珠,才知道临近腊月二十三,从小年开始,宫中便有大大小小的各种活动,按照历制,要替太后准备应付各种场合的服饰,所以尚服局特地派人来请示太后。
“奴婢巧心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来人进殿跪拜道。
“起来说话。”殷凤离见不得那种见人就跪的封建礼数,但见来人非六尚中的尚宫打扮,看其穿戴,只不过一个九品女史。
不用如珠教殷凤离都知道这不合规矩,她醒来后花过时间去了解后*宫里的各司职位,尚服局有尚服尚宫两人,之下有司、典、掌三阶品级的女官,至少也是二十几号人,就算尚宫不来见她这个太后,起码也要是司级的女官来才合礼法,只派一个未入流的女史来应付她这个太后,未免太欺负她这个“哀家”了。
“这是替太后准备的服饰图样,请太后娘娘过目。”巧心说完将图册呈上,如珠接过来转呈给了太后。“因为之前太后娘娘昏迷不醒,图案上没有事先征询太后娘娘的意见,所以是按本朝的舆服制度所制。”
殷凤离展开一看,那服饰图案真是“罗衫叶叶绣重重,金凤银鹤各一丛”,按照这样的图案制成成衣,那是搁在现代任何品牌的印花刺绣都无法与之相媲美的。
“图案是不错,只不过色彩太过深沉。”这黑色显得老气横秋,她不太喜欢,考虑到自己太后的身份,穿得太过浅色粉靓也不适合,于是便道:“过年是喜庆日子,正红吧,正红颜色不错,本宫挺喜欢。”
下面巧心闻言身躯一震,殷凤离见了,追问道:“有何不妥之处?”她问过如珠,虽然她如今贵为太后,但以前身为皇后时的着装还是能穿的,所以正红色并不为过。
巧心毕竟只是个女史,应变能力不强,只脱口道:“太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钦定过年时的吉服便选了正红,太后娘娘若也选正红的话,便撞……撞色了。”
殷凤离一想,果然不妥,太后和皇后怎么说都是两辈人,穿一样的颜色,站一起也挺别扭,她也不是非要正红色,可是,她说出口的竟是:“就算皇后统辖后*宫,可哀家毕竟是太后,你的意思是要哀家相让吗?”
“奴……奴婢不……不敢。”女史惶恐跪下,这位年轻太后,看起来一脸无害,凌厉起来时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着实吓人。
“哀家说了,正红色。”言毕,扔下图册,转身进了内寝殿。
一旁侍立在侧默然不语的唐佑这才紧一步跟上,等如珠打发来人后在中院寻到她们时,她才不解道:“娘娘有的是正红色的服饰,干嘛还要这种颜色,正黄也不错啊,还显得娘娘贵气。”
殷凤离没有回话,只唤唐佑道:“小佑子,你来猜猜本宫为什么要正红。”唐佑有点儿假小子的姿态,所以殷凤离就叫她小佑子。
对小佑子这个称谓,唐佑也只能腹诽,面上还得绷住,回道:“太后娘娘不相让自是有理由,奴婢不敢妄自揣测。”
殷凤离点点头,也不为难唐佑,只回道:“不该让的绝对不能让,要不本宫这宁寿宫,还不得被人欺负死。”她所说的只是表面理由,她其实真正的目的是想借着服饰之事,去试探一下皇后的底,看看那个女人的反应。
“可毕竟那是六宫之主,正宫皇后。”如珠好意提醒。
“怕什么?本宫还姓殷,等哪天殷氏失了势,咱再小心为人便是,这会儿,还不到那时候,该立的威信还是要立,别怂。”
那一番话哪儿像是个太后该说的,唐佑不禁嗤笑出声,殷凤离也不恼她,指着中院的水缸道:“咱宁寿宫里,凡事有水源的地方,水井、水缸、水池,就连小厨房里的饮用水槽里,都给本宫放上小鱼。”
“这是为何?”如珠大惑不解。
只有唐佑笑道:“想来太后娘娘怕有人对宫里的水源下毒手,防患于未然。”放条小鱼在水源里,只要小鱼不死,那水源便可放心饮用。
“果然还是小佑子聪明。”殷凤离夸道,她是真的怕景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