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打好了注意,却没料到那女人骑马跑进殿,虽然她是皇太后,但在文武百官面前失仪,就算他皇帝想护短,也兜不住。
这时禁卫军已经涌进殿里,有人要去牵拦皇太后的马,那骕骦扬起前蹄便是一蹬,要不是殷凤离及时收缰绳拉住骕骦,那人肯定筋断骨碎而不是简单摔在地上而已。
“好了,禁卫军都退下去,朕的马不是你等能拦下的东西。”皇帝金口一开,禁卫军统领赶紧带人出了临渊殿,待铁衣铮铮之声褪去,景珑才睨向殷凤离,只道:“太后来此,怕是有话要说,既然有马骑,朕也就不赐座了,太后愿意便就在马上说罢。”
“那哀家便谢过皇帝恩赐了。”殷凤离又纵马上前,和信王擦身而过时,她眼角余光将信王眼底的关切看得一清二楚,可她却不能和他对上眼,只能狠心瞅向御座上的皇帝。
她如今唯一能保全他信王的方法,便是和他划清界线。
马走到皇帝御阶前时被殷凤离停住,她扬起头,喃喃朗诵道:“天之于大夏,悢悢无已,故殷勤示变,以悟陛下。除妖去孽,实在修德。臣位列台司,忧责深重,不敢尸禄惜生,坐观成败。如蒙采录,使身首分裂,异门而出,所不恨也。”
她此语一出,满朝震惊,这一席话,分明就是她这个皇太后入殿前,王氏门人所拟的奏章,一字不差的。
殷凤离不觉得这算是什么本事,御门房里偷个折子上的内容,不是什么难事,一锭黄金而已,瞧这帮人大惊小怪的脸色,真是好看至极。
“皇上,折子上的妖孽说得是哀家吧,是的话,哀家还真就罪大恶极了。”这句肯定话被殷凤离说得轻佻,可她话锋一转,却沉声问道:“敢问皇上,祸国之罪和窃国之罪,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