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身上的伤还没有彻底好完,隐约能看到脖子上和手背上,还有血色鞭子抽打过的痕迹,袁放进来后我就躲回到了扑在地上的床垫上,扯过被子将我身上所有裸露在外的伤痕掩盖起来,说自己冷,
袁放看我不冷不热的态度,更火了,坐在床边儿要来拉扯我的被子,“你倒是说话啊,”
我根本都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我能说什么,只好说,“袁放,你可能误会了,首先我根本不知道你爹是谁叫什么名字,其次我也没有你那个资本,能动不动的召集那么多人去围攻金豪,你看你那么闹了一出,金豪不是也没关门么,”
“哼,宋小乔,你就真的要这样自甘堕落,才是你的唯一出路,”袁放对我失望到了极点,
“对啊,我跟你不能比,只要你愿意,随便开个口泸市就能摇两下,我是什么,我得靠着金豪吃饭,我得靠着去那些男人吃,,,,,,”
我话没说话,袁放一锤打在了墙壁上,“我草死你,”
平房的隔墙是那种架空层板隔开的,袁放这么一锤下去,上面就有了个不大不小的坑,隔壁顿时骂了起来:“他妈大白天的动静小点,你要r死哪个,”
我拉住袁放说你小声点儿吧,这不是你家里可以随便捶墙,锤坏了我可是要赔钱的,这一赔我晚上的班都白上了,
我以为自己这样消极的态度能让袁放有所收敛,但显然他并不惧怕旁边的骂声,一锤锤的敲打在床上,“老子就敲了怎么的,敲垮了房子老子赔得起,”
“你别在我这儿闹,你赔得起那是你,我赔不起,说吧,你到底找我什么事,我又怎么打着你爹的名字倒出招摇撞骗了,说出个子丑演卯让我看看,我宋小乔是穷是没钱是下贱,但不至于像你说的那么随便傍个人就涨势,”
我始终和颜悦色的和袁放对话,他的怒气终于消了下来,愣神的看着我问,真的不是我去打了招呼,
我说你先说,到底什么事,
“前几天的时候,有人给某个桑拿打电话,说上头要严打扫黄,跟去年金豪的事情有关联,”袁放边说,边抬头看我的反应,“你知道,去年我喝醉了,那事儿闹得有点大,老头子很生气,把我关在家里大半个月没要我出门,现在刚刚有了点自由,他又听人反馈上来说了这茬,”
我理了下思路,猜到袁放说的是什么事情了,
桑拿那天,房间里的座机想起来的,莫哥匆匆警告了我离开,而当时,就应该是桑拿接到了电话,怕跟金豪一样的下场,只得驱散了所有的客人,桑拿那样的地方和金豪一样,上面没保护伞是根本开不走的,事后肯定有人又去找了关系,传来传去最终又给传到了袁放他爸那里,听到儿子又闹事,他自然是怒了,袁放委屈,第一个来找的人,肯定就是我,
这些事情因谁而起,答案不言而喻,
我没办法向袁放解释那么多,干脆就把责任全部揽了下来,“哦,对不起啊袁放,以后我不这样子了,”
或者袁放已经做好了我会否认的准备,但听我竟然承认,满是疑惑的看着我,“你不是说你宋小乔不是那种涨势的人吗,你不是愿意为了去金豪陪酒也不愿意收我钱的吗,怎么着,现在觉得我靠得住了,”
“嗯,”
不管袁放说什么,我都答应着,后来他说的又有些激动了,猛地伸手来抓开我身上的被子,要把我拉走:“那既然是这样子,你他妈的就跟我回学校去好好读书啊,出了问题你拿我挡啊,有什么事情你找我啊,”
和他拖拽之间,我袖子往上跑了很长一截,手臂上的印子清晰的呈现在他眼前,他顿时停了下来,嚎叫着上前要脱掉我身上的衣服:“怎么回事,这些伤痕都是怎么回事,”
“客人打的,”
“谁,”
“你不认识的,”
“老子再问你一遍,是谁,”袁放捏紧了拳头,手上脖子上青筋暴起,就像是如果他知道是莫胜华,会立马冲出去找他打一架似得,
可是我不能说,袁放他爹是谁啊,捏起人来是会像捏小鸡儿一样,问题是我能让袁放继续在我这泥潭里深陷下去吗,他的生活和我完全不一样,他未来的路也跟我会是彻底的两个方向,我甚至都能想象得出多年以后,我还在为生活苦苦挣扎的时候,他或者会坐上某个重要的位置了,
所以,他对我只是好奇,只是青春期的冲动,
“宋小乔,你就非得要走这条路吗,”袁放抓扯得累了,垂着头坐在我床边,点了支烟,“你有没有想过,其他的高中生都还在学校好好的读书,你就比他们早跨出社会了,以后上了大学怎么办,以后出了社会怎么办,”
“生活没有你想得那么不堪,真的,没钱可以借,没饭吃了可以捡垃圾可以讨要,为什么你就非要走这样的捷径呢,你就不怕以后洗不清楚身上的污点,会后悔吗,”
“我想不明白,好好的你为什么会这样,你还记得刚刚来上学的那天吗,你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被人整蛊,你从我手里接过那碗米饭的时候眼神是多么的透澈,可是后来,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子呢,怎么会呢,啊,,”
袁放自言自语的喃喃,说我是他猜不透的谜,为什么事情就要走到这么极端,
我们就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他觉得钱和饭来得那么容易,却不知道对我来说,多么的艰辛,
我仰头望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