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根向来知道谢玉娇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又听她把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的,觉得很有赢得层面。

只是他唯一有一点没跟谢玉娇说的,也许谢家占不到什么好处,那就是……听康大人说,蒋家人说在那天的打斗中,有人伤到了蒋国胜的子孙根了。现在人家说蒋家三代单传,这一代还没有后呢,这要是蒋国胜真的将来不行了,那可不是绝后了吗?

谢玉娇瞧着刘福根这脸上多少有些尴尬,便也猜出了一二,只开口道:“二管家要是还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尽管说出来我听听。”

刘福根觉得这种事情他一个大男人听着还觉得有些脸红尴尬呢,谢玉娇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怎们能让她听到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呢!便一个劲的推脱道:“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一些小事一些小事!”

谢玉娇瞧刘福根这是故意隐瞒,便放下茶盏,清了清嗓子道:“二管家若是不想说的话,那就不用说了,只是这事情若是不能办好的话,我可是要告诉张妈妈的,说你如今办事也不牢靠了!”

刘福根是出了名的妻管严啊,在张妈妈跟前原本就是半个响屁也不敢放的人,听谢玉娇这么说,也只得陪笑道:“大小姐你这说的什么话呢!我哪儿敢有什么事情瞒着你,这不过……不过就是……”

谢玉娇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也有些不耐烦了,只开口道:“你快说吧,别吞吞吐吐的。”

刘福根知道谢玉娇聪明着呢,这事情只怕也是瞒不过去的,便开口道:“蒋家的人说,这回那蒋大爷似乎被打得不轻,人家三代单传的,要这一代没了后,可不就是绝后了吗?”

“那也是他自找的,大姑奶奶腹中的孩子难道不是他的?是他亲手给打下来的,他既然狠得下心把自己的娃给打掉了?这分明就是不想有后的样子吗?难道他是存了心思要跟别的女人生孩子?唯独不肯跟自己的原配夫人?”谢玉娇这话说的句句歹毒,刘福根听着却句句觉得在理,只一个劲点头说是。

谢玉娇又道:“要真的不行了才好呢!就凭他那种畜生,还能生出什么好种来,他蒋家要是绝后了,我回头就跟着太太拜菩萨筹神去!”

刘福根听了这话,心里也受用,不说别的吧,大姑奶奶未出阁前,他们哪一个不是看着她长大的。虽然这里是乡下,可大户人家的闺女也是捧在掌心长大的,以前老太爷在世,也从来不会动大姑奶奶一根手指头的。谁能想到竟然嫁给了这等中山狼,险些连姓名也丢了。

“那这事儿就按照大小姐吩咐的去办了,一般的县衙也不会管这种家务事儿,少不得康大人还是会让我们私下和解,到时候就看蒋家想怎么个和解法了。”

谢玉娇也知道这个道理,便开口道:“银子,我们一文钱也不松口,放妻书一定要要回来,要是他们不肯依,你还去找康大人,让他把我们谢家宅安置的十几户难民给带走了,我们自顾不暇呢,还有闲工夫顾别人。”

前一阵子,又有难免涌入,谢家作为江宁县最大的地主,又收留了十几户的难民,谢玉娇其实也不想管这些事情,可这都是自家老爹留下来的光荣传统,不能到了她这边就掉链子了,所以只能让沈石虎把那一群人都给安置了。索性这十几户人家来路都很正,还有原先的籍贯,如今只教他们如何做农活,说起来倒也安顿好了。

听沈石虎说,北边不安生的很,鞑子的军队都已经快打到城门口了,人家还采取什么迂回战术,说能把京城围起来,幸好金陵在南边,山高皇帝远的,倒是不担心鞑子一下子打过来,如今唯一担心的就是京城守不住了,要一股脑的往南方来呢!

所以,按照谢玉娇的推断,这难民陆续还有的来呢!这会儿朝廷还有精神统一筹措,到时候只怕自顾不暇,这么多难民涌入南方,祸害的还不是这里的百姓吗?所以谢玉娇组织起治安队,其实也是未雨绸缪。

刘福根得了谢玉娇的提点,心里已经弄明白了这事情应该怎么做,便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往县衙去回话去了。

昨儿蒋家的人来县衙告谢家的时候,康广寿就派了下头的捕快,去了蒋家村了解情况。到晚上这情况了解回来之后,康广寿也算完全明白了。在江宁县这地界上,得罪谁都不打紧,可唯独不能得罪这位谢家大小姐呀!这手笔,把自己的姑父打成这样,也是空前绝后了。

那捕快一边说,一边皱着眉头,说起的围观的老百姓看见有人用脚往蒋国胜那地方踩得时候,只觉得自己的那地方也隐隐作痛了起来。不过康广寿也觉得那蒋国胜就是活该的,作为一个男人,养家糊口这都是责任,没有外去败家里的银子,夜夜花眠柳宿的,回家还打自己老婆的。不过这些事情向来不归县衙管,一般只要不闹出人命来,谁都不会搭理这些。

可如今蒋家既然告了来,康广寿也不能坐视不理,总也要明察秋毫的查一番才好。

康广寿听完下头刘福根的话,顿时就明白了。这谢家大小姐非但没想认罪,反而反过来告了对方一把,提上来的证据中还有大夫写的病案,上前清清楚楚的写着,殴打致小产几个字。

暂且不管那蒋国胜是真的被打残了还是假的被打残了,至少谢家大姑奶奶这一份病案是真实的。至于蒋国胜那个,无非就是这么一说,兴许等这事情过了,又开始夜夜花眠柳宿的了。

刘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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