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站在铜镜面前,只见铜镜之中迅速闪现出三个人影:韩江柳、淮中和周康。
按照村子里那个中年汉子的说法,三个人在镜中的形象该是迅速变老,然后变成一具具枯骨,可是他们三个人看到情况却不是这样。
镜子里渐渐或腾起一团水雾,镜子对面的天地、人影都变得模糊不清了。三个人的影像被水雾打湿,渐渐消散,似乎是四肢百骸全部支离破碎的样子。
淮中惊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周康说:“我们都散架子了。”
韩江柳心想:“难道,这预示着我们将会惨遭横死吗?会死无葬身之地?”韩江柳虽然少年英雄,但是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依然会觉得心惊胆战,未免害怕。
淮中说道:“将军,恐怕不是好兆头。”
周康也说:“是啊,散了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韩江柳既是安慰他们,也是安慰自己,说:“不会的,我们有上天神灵保护,不会有事的。”
虽然胆怯,三个人仍然是几乎不约而同地摸了摸自己境中的形象,便都觉得一阵眩晕,不知不觉间走进了那充满了水雾的奇异世界。
这是另外一个世界,其风光、其景色、甚至其空气,都和原来的世界呈相反状态。
他们吃过晚饭,原本已经是傍晚时候了,但这时太阳高高地挂在东边天上,炽热而焦灼,水雾渐渐升腾起来,变作缕缕白云。
周康说:“这天儿,算是挺好。”
韩江柳说:“奇怪?”
两人问:“哪里奇怪。”
韩江柳说:“那里奇怪。”韩江柳指的是镜子外面,他们来时候的路。
三个人都看到,在那面铜镜外面,是一座高山,高山下面,是村民还没有修完的路,而路中间站着的,是韩江柳和淮中的一黄一黑两匹马,还有周康的金鳞雕。
这些原本都是非常正常的景象,但是却在一瞬间都支离破碎了,就像一块玻璃,哗然断裂,不可收拾。
它们都死了吗?
三个人都有这样的疑问。
周康说:“我出去看看。”他重新来到铜镜前面,想要从原路返回去,只听“当啷”一声,伸体触碰到铜镜上面,发出敲金碎石的声响。
周康再用力去撞,撞得身体生疼,只是出不去。
周康大叫道:“韩将军,淮队长,你们快来,我们被锁到里面,出不去了!”
韩江柳已经料到是这样的结果,被周康证实了以后,仍旧感到不安,当下强做镇定,说道:“周老弟,我们别着急,慢慢想办法。”
周康说:“该死的镜子,害人不浅。”
他们三个又再试了几次,还是出不去。
此时太阳越降越低,眼看着要落到东边的地平线下面去了,这里漆黑一团。
淮中说;“今天是六月十五,晚上会有月亮,不至于太黑。”
可是他想错了,是六月十五不假,但是并没有月亮出来,天上只有很刺眼的三颗星星。星星刺眼而不明亮,三个人所处的位置漆黑一片。
周康说:“两位,你们有没有火石、火镰什么的,把灯点着,黑灯瞎火的,路都看不见。”
“没有,哪里找火石、火镰去。”
三人席地而坐,苦思良策。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从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三人马上都站起来,各抽宝剑,以防备即将到来的危险情况。
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而近,听声音应当是一种如同老鼠一样的小动物。
三个人,三口宝剑同时指向那小动物来的方向。
月亮终于自西向东缓缓升起,借着惨淡的月光,三个人看清楚,那确实是一只小动物,比老鼠稍大,形状怪异,不过没那么可怕。
这小家伙长的是四只蹄,而不是四只脚,头有些像马,却在正中长了一只角,角弯弯的如同牛角,角尖直指前方。
看这东西这么小,谅来不致造成什么危害,三个人稍稍放松了警惕,却又听到远方传来另一个声音:“你给我站住,小东西,没我的命令你往哪里跑!”
那小家伙听到这声音,吓得浑身发抖,四处乱窜,不知道往哪里躲才好,最终决定躲在韩江柳等三个人的身后。
另一个声音终于也到了眼前,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因为披着头发,看不清本来面貌,而在这惨淡月光下,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到处乱跑,就算这是个绝色美女,也足够吓人的了。
周康说:“你是谁,大半夜地跑出来吓人!”
女人说:“你们又是谁,跑到我的镜子里来?”
周康说;“我们想出去,可是没有路。”
女人说:“进来了就别想再出去!”
周康说;“你这是什么话?”
女人说:“我是镜仙,我说的话就是法律。”
这个女人穿着一袭白衣,说话时身形飘动,如同弱柳扶风,如果是在白天,说不定会惹得男人怜爱、女人嫉妒,而此刻,惹来的,只有三个大男人的紧张与不安。
周康说;“好不害臊,法律控制到你这鬼怪的手里,算是法律倒了八辈子霉。”
“你说谁是鬼怪?”
“说你!披头散发的,你能不能换个好点的造型!”对于周康的话,韩江柳和淮中大不以为然,如今己方三个人身处险境,平白无故惹是生非,只能是给自己找麻烦,但是周康的话已出口,也再难收回了,只能静观事态接下来的发展情况。
那个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