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自卑于自己的出身,现在又怀了孕,阮明雪不禁缓了缓语气:“小麦,我说这么多,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希望你慎重选择,不要一会儿说让那个男人后悔,一会儿又惦记着他的钱和势。”
“明雪,大学的时候你就拒绝过好几个家里挺有钱的男生,难不成你就一点都不爱钱?”
“怎么会,”阮明雪晃了晃咖啡杯,表情坦然:“这个世上又有谁真正的不爱钱呢?可我有洁癖,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身上沾着各种其他女人留下的唇印和香水味。”
“切,难怪那么多人追求你,你却选择了那个穷得响当当的程洋!”
“怎么,你现在倒是瞧不起程洋了,当初在学校里的时候,是谁因为他多看了别的女生一眼,就酸溜溜地喝掉了一整箱啤酒,又是谁因为他追求了我,而愤怒地一个月没和我说话?”
“你……”听到这些就快淡忘的往事被一一提起,米小麦脸上浮现出一层不自然的红云,她轻声咳了咳,“哼,你倒是记得清楚。”
“那是,你那个时候闹的那样厉害,我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那个时候,为了程洋,两人确实大闹过一阵。
程洋是阮明雪现在的男朋友,可也是米小麦当初暗恋追求过的对象,他第一次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时候,把一只篮球砸在了米小麦的饭盒上,米小麦省吃俭用,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当场就推了他一把,还把自己的背包扔在他脸上。
可是程洋不但没发火,反而去超市买了面包和牛奶赔给她。
后来,她们在奖学金表彰大会上看到了他,才知道程洋家境不好,但勤奋认真,人也长得干净帅气,追求他的女生不在少数。
阮明雪当时没放在心上,米小麦却记住了。
没过多久,程洋向阮明雪表白,米小麦拉着她大吵了一架,还说她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差点就跟她决裂。
然而,现在进入了社会,米小麦却对过往的幼稚很是不屑,“明雪,我现在想想,自己那个时候也真够傻的,程洋不就是人长得帅点,成绩好点,有什么值得我那样的?他的家境摆在那里,再怎么努力奋斗也和薄辛天差地别,也就你把他当个宝,无怨无悔地跟在他身边吃苦。”
阮明雪无奈苦笑,程洋当然跟薄辛天差地别,毫无可比。
程洋守着一份公司的工作,拿着一份在薄辛眼里根本不值一提的薪水过生活,只怕薄辛随随便便的一套西装或皮鞋都够他存上一年。
可是看到米小麦摸着肚子踌躇无助的样子,她庆幸自己足够清醒,“小麦,你以为有几个女人生来就愿意吃苦?谁又不想做豪门阔太?可是,我宁愿跟在一个老实本分的男人身边吃苦挨穷,踏踏实实过完一辈子,也不愿意呆在一个今天明天都不知道在哪个女人床上逍遥快活的男人身后,等着他心血来潮的时候宠幸一番,我过不了那样的日子。”
这样犀利直白的话,令米小麦如坐针毡:“好好好,程洋最适合你,那你赶紧和那个家伙修成正果啊,干嘛还要清心寡欲地做老chù_nǚ,早点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出来,我好包红包,要不然哪天你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我可不同情!”
“放心,我不会落得和你一样!”
阮明雪一边笑着说,一边从包中掏出一张便笺纸,又打铃让服务生送来一支水笔,迅速在纸上写下一串号码,“关于孩子的事,你考虑清楚了,就打这个电话,这位妇产科医生人很好、技术也不错,你可以随时骚扰。”
米小麦接过一看,上面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还有一串数字,忽然情不自禁地提高嗓门:“什么,叫尚北?我晕,不会是个男的吧?”
“怎么?男的就不能当妇科医生?”
“他是你什么人,你怎么会认识?”
“是我爸朋友的儿子。”
“也是你的追求者之一吧?”
阮明雪见她把话题扯远,作势要把纸片夺回来:“如果你介意男医生,就自己找。”
“等等,”米小麦捏紧:“好吧,我去,这件事总要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