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越发凑近了楚云笙些许,扫了扫此时已经昏倒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萧何王,然后道:“眼下,这里的局面该如何收拾?”
闻言,楚云笙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她冷冷道:“先这样吧,你且先去将刚刚我说的消息传递出去,然后把刚刚那个跟我一同送食盒来的宫女叫进来,对外就称萧何王留下我们这两个宫女在伺候,任何人不得打扰。”
那太监也不敢有任何异议,连忙转过身子去按照楚云笙所说的办了。
等到那太监推开房门走了出去之后,换好衣服的蓝衣才从帷幔后面转出身子,她走到床边拉着楚云笙的手坐下。
这时候,她的眼睛都还是红肿的,看着楚云笙那一双关切的眸子,蓝衣再度哽咽道:“姑娘……”
话才到了嘴边,她就没有忍住,再一度落下泪来。
见状,楚云笙连忙抬手揽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的拍着,柔声道:“没事了,没事了,不要怕。”
说着,她叹了一口气,颇为自责道:“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你,若是刚刚我晚来一会儿,真的出什么事儿的话,恐怕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更没有面目去见玉沉渊。”
当初玉沉渊将蓝衣留给了她,是为了让蓝衣照顾她,但对于楚云笙来说,也是一种责任。
听了楚云笙的话,蓝衣这才止住了哭泣,她哽咽道:“这不怪姑娘,是我不小心,即便是出了事情,我也不会有半点怨言,都是我自己无能,我对不起主子这么多年对我的栽培,才遇到这点事情就慌了手脚。”
越说,蓝衣的眸子里越发悲戚。
见状,楚云笙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你是从小就跟在玉沉渊身边的吗?”
看蓝衣年龄也不过十七八岁,然而性格却格外的沉稳老练,比起素云来也不逞相让。
然而,到底是有怎样的经历让一个本来是该花一般活泼的年纪的姑娘能有如此老成,这一点很让楚云笙好奇。
听到楚云笙的话,蓝衣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她叹了一口气,眸子越过楚云笙的肩头看向更远处,那一双动人的眸子也因为陷入了回忆而显得有些飘渺起来,她道:“我是八岁的时候开始跟着主子的,那时候,他开始在燕国的朝堂上立足,而我……”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多了几分颤抖,似是有什么痛苦的不堪回事的记忆正在朝她汹涌而来。
见状,楚云笙正想要打断她的话,不愿意她因为回答她的问题而再一次回首那一段不堪的回忆。
然而,不等楚云笙开口,她已经闭上了眼睛,用颤抖的声音道:“我和娘亲是被我那赌鬼父亲卖入青楼的……当时,娘亲为了救我而死死的堵住了后院的门,最后被那些龟奴活活打死,而我在门外看着她咽下最后一口气,却死活推不开那一道她用命堵上的门,最后只能看着她那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然后咬牙逃到了大街上,那时候,是我人生中最黑暗,最绝望的,眼看着那些龟奴就在身后,三两步就要将我抓住,是主子救了我……”
说到这里,蓝衣就没有再继续了,因为后面的情形楚云笙已经可以想象的到。
她知道蓝衣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肯定付出了很多常人所难以付出的艰辛,肯定经历过寻常人都想象不到的痛楚,然而,事实的真相依然让她震惊,她没有想到,曾经将蓝衣推入阿鼻地狱的那人竟然是她的父亲……
这世上最痛最疼的伤口,一定都是至亲至爱的人带来的。
楚云笙可以想象得到如今再回忆起那一段不堪的往事的时候,对于蓝衣来说有多么痛苦,同时她也终于理解了为何蓝衣会对玉沉渊那般死心塌地,那种感情已经超出爱恋的范畴。
看到此时她因为陷入回忆而痛苦的神色,楚云笙正要开口劝导,她本来还闭着的眼睛却蓦地睁开了,这时候,只见她的眼睛里已经是一片猩红,显然是刚刚在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和痛苦。
她就这样转过眸子来,定定的看着楚云笙,然后一字一顿道:“姑娘,我绝对不会忘了你和主子对我的恩情,所以,你放心,即便是豁出我这条命,我都会护你周全。”
她的神情坚决无比,再加上她的性子,楚云笙自然是深信不疑,只是看到她这般绷紧的神情,楚云笙想要缓和一下气氛,便开玩笑道:“只怕以后若是有一天,我同玉沉渊站到了对立面,你该要为难了,是帮他呢,还是帮我呢?”
这句话楚云笙本来是开玩笑的,只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想要让蓝衣从记忆带来的痛楚中走出来,然而,却不料蓝衣却当了真。
楚云笙的话音才落,她就一把攥住了楚云笙的掌心,然后认真道:“姑娘放心,以我对主子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伤害姑娘的,这世上任何人都有可能伤害姑娘,但是他绝对不会。”
闻言,楚云笙一怔。
她本来只是一句玩笑,却不料蓝衣竟然用这般肯定的态度,然而,这句话她以前也没有怎么细想。
在去辽国之前,或许她还提防着玉沉渊,在想着或许有朝一日她若是同玉沉渊成了对手该如何,但是在经历了辽国那一番事情之后,尤其是在了解了玉沉渊的身世并且处理了辽国皇后之后,楚云笙就觉得,不会。
她和玉沉渊不会成为敌人。
玉沉渊虽然狠辣,而且做事不会带半点感情不择手段,但那只是对外人,他虽看似无情铁血,但骨子里却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