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这一路,楚云笙都被萧萧的各种问题嚷嚷的头的大了
在终于到达临淄城落脚的驿馆踏出马车的那一瞬,她只觉的松了一大口气。
天色已晚,路上积雪又厚,已经不方便赶路,所以才只能住在这家小客栈里落脚,不然的话,以楚云笙的急性子,真恨不得日夜兼程的赶往卫国。
她们到的时候,季昭然早已经到了,只是楚云笙目光转了几个圈,都没有见到他人影,一直到店小二的晚饭备好,等楚云笙出了房间到了店小二所说的庭院里的时候,季昭然和玉沉渊已经坐在那里了。
院子里几株红梅开的正好,酒桌设在院子正中,红梅树下,梅香幽幽,有风吹过,花瓣儿四下飞舞,雪地里、桌子上、刚刚摆放的还冒着热气的菜肴上、甚至那两人的肩上,都落了些许红梅花瓣儿,倒有几分让人忘却尘世烦恼的意境。
梅花纷飞的场景极美,而梅树下的两个美胜谪仙的人,更美。
在这一瞬,楚云笙甚至有种不忍心上前一步去打破这一番美景的冲动。
只是她不忍心,却并不代表有的人会有这么细腻的心思。
“景哥哥――”
萧萧姑娘那一声脆脆甜甜的呼唤,直让楚云笙抖了一地鸡皮疙瘩。
季昭然抬眸,目光越过纷飞的花瓣望了过来,当先瞧见驻足不前的楚云笙,再瞧见了乐癫乐癫的跳着过来的沈潇潇,再看到楚云笙面上挂着的不悦时候,他的嘴角下意识的勾勒出了一抹常人难以察觉的弧度。
“走啊,云笙姐姐。”萧萧姑娘也察觉到了楚云笙还僵立在原地,转过头来,十分热络的挽起了她的手臂,就要拉着楚云笙一同前往。
天知道这姑娘的自来熟是打哪儿学的,不过只是在马车上答了她一句话,不过就是这半天的功夫,她就成了她的云笙姐姐了……
没怎么与人相处,不太喜欢别人靠近的楚云笙在萧萧姑娘的有些婴儿肥的爪子才探过来一个苗头的时候,就已经脚底生风的走到了前面去,完美的避了开来,面上却还笑着道:“没有想到季首领和玉相竟能有这般好兴致,在此饮酒品梅。”
玉沉渊抬手将自带的青玉小酒壶放到了桌子中间烫酒的阔口壶里,抬眸瞧了楚云笙一眼,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似笑非笑,半眯着,道:“有阿笙姑娘来,本相觉得这景似是更美了呢。”
面对他的调笑,楚云笙也不恼,一边走到桌案前,在玉沉渊的对面坐下,一边笑道:“玉相天姿国色,才是这景色里最为惊艳的一笔。”
见他俩客套,萧萧姑娘有些沉不住气,走到了楚云笙旁边坐下,将手放到石桌上,托着腮帮子不满道:“美、美、美,依我看呀,你们三人都是绝美的,恐怕这天下间也再难找出第四人跟你们比美了,只可身为楚王城第一美的我,在这里倒成了最丑的,不行不行,罚酒、罚酒,我很受伤。
等萧萧姑娘这一坐下,四角的石桌上便依次是季昭然、楚云笙、萧萧姑娘、玉沉渊,听到她这般口无遮拦却又颇具娇憨纯真的话语,当下三人都忍不住会心一笑,楚云笙下意识的偏了一下目光,正迎上身边季昭然侧首她的目光,脑子里瞬间浮想起之前在那小山包上他对自己的威胁以及轻薄的样子,还有这一日以来的冷淡疏远,楚云笙忍不住咬牙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转过了头去,看向萧萧姑娘道:“可是我不会喝酒,沾酒必然要醉的,可否以茶代酒呢?”
说着,楚云笙就要去倒茶,然而手刚刚碰到茶壶,却被另一只手覆在了手背上,拦了下来,她抬眸,不解的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季昭然面无表情,那双若寒星射水的眸子里,带着笑意,却又不似笑意,他道:“明日我们跟云笙姑娘和玉相就要分道扬镳,今日,也算是我们四人的道别宴,相逢即是有缘,更何况我们还朝夕相处这么多时日,连区区两杯薄酒云笙姑娘也不肯赏脸吗?”
手被他攥在掌心,楚云笙只感觉到他的掌心一片冰凉。
之前,在赵王宫,在密道,在宫外藏身躲避何容的搜查,他像这样许多次握着她的手,他的掌心都是温热的,何曾像今日这般冰凉?
而且,他说的什么?
楚云笙还未喝酒,却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糨糊,转不过来。
道别宴?
难道此行,他是不陪她去卫国的吗?
她还一直以为他会一道呢。
不过,转念,她又明白过来,人家凭什么还要陪自己一路奔波,一路身陷险阱。
是她自己想多了,所以便有了贪念,有了执念,是她自己……虽然从一开始就告诫自己不可以身陷清网,虽然不停的在自我催眠,但心底里对这个人依然存着深深的依恋甚至已经在无形中不自觉的会依靠着他。
这一点,时至今日,她才看清。
错的是她。
想到此,再看向季昭然的时候,楚云笙的眸子里已经带上了一分水汽,她动了动手,挣脱开季昭然的掌心,松了那茶壶,故作洒脱道:“好,季首领说的极是,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说着,她抬眸,看向玉沉渊道:“玉相的酒可要为我多烫一壶。”
闻言,玉沉渊眉梢一跳,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季昭然,再看向楚云笙道:“阿笙姑娘不是没有喝过酒吗,本相这酒可是烈着呢,等下耍起酒疯来,就不怕本相趁人之危?”
说着,他还故意对楚云笙眨了眨眼睛,楚云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