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飞的效率很高,第二天一大早就送来了离婚协议书。
叶沉沉坐在窗口摆着的藤椅上,两眼无神地望着窗外。
“嫂子,东西我送来了。”穆飞有些不晓得怎么开口,因为他到现在都没有缓过神来,昨天晚上和自家老婆正在吃烛光晚餐,好不容易浪漫一会儿,可是为什么会突然接到老大的电话,电话那端的老大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就直接说,“穆飞,你明天送一份离婚协议书来f市。”直到急匆匆地赶来见了老大之后,亲眼瞧见他签了字之后,他才终于有点回过神,可是实在是弄不懂,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
叶沉沉听到声响,转过了身,看了眼穆飞,随即看了眼他手上拿着的离婚协议书,轻笑,“你来了,给我吧,我签字。”
“…….”穆飞直接无言了,到底是怎样的女孩子,才会再离婚的时候这么淡定,他真的开始在心里为自己老大默默地踩了脚印,怎么会说离婚就离婚了?难道是老大对从前那位一直放不下心。
叶沉沉直接拿过了协议书,顺便从穆飞的手上拿了只签字笔,直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终于将自己的名字签上去了,手摸在名字上面,瞧见了他的前面,她的心苦笑。终于他们还是离婚了,短暂的婚姻,在一起度过了一个新年之后,他们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嫂子,老大有交代我,将鱼闲山庄,清河小区的房子都留给你了,还有……”穆飞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递给叶沉沉说道,“这是老大叫我拿给你的。”
叶沉沉很平静地看着穆飞交代事情,出声打断,“不用了,你全都还给他吧。”
“…….”穆飞再一次语塞,不晓得要怎么接话了,实在是想不懂,为毛这么难的事情要找他来办。
“你先出去吧。”叶沉沉直接开口,意思再明白不过,她需要安静。
穆飞很懂事的带着他之前带来的东西,离开病房。
病房里又剩下叶沉沉一个人了,她窝在椅子上,望着天空,透过窗子,感觉到了照耀进来的阳光,伸手想要捕捉,可是她的手却是冰冷的。
“啪。”开门的声音,叶沉沉回过头,瞧见的是两位年轻的护士。
她知道,是要她去做手术的,因为她答应了,只要离婚,就必须弄掉孩子,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已经不疼了,倒像是空荡荡的,整颗心都被挖走了。
终于还是被带走了,躺在病**上,双手放在胸口,护士推着**,在过道上走着。
她好害怕,无法想象,当机器伸进身体里的感觉,孩子,她第一个孩子,没有见面,就要被剥夺了,可是怎么办呢,她没有能力去保全他。十五年前的事情,就像是一颗定时,在无时无刻地提醒她的无知,她知道,沈之醉的世界,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进得去。
过道旁有很多人经过,会偶尔朝她投来目光,她紧闭着眼睛,不想要去寻找,因为她不愿意想,不愿意提醒自己在等他的出现。
可是直到她进入了手术室,也没有见到沈之醉。
手术室里,灯光通明,医生护士全都是一脸严肃地样子,带着口罩,而这么多人里面,她只认得出连杰,不知道为什么,瞧清连杰的那刻,她忽然轻松了不少。
连杰走到她的面前,说道,“嫂子,我们现在要给你打麻药,等你一觉醒过来,就会好了。”
叶沉沉点头,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只是有一滴眼泪从眼角划了下来。
后来的事情,她便不知道了,没有了知觉。
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面有俩个小女孩,在花园里放风筝,其中一个小女孩是她,跟在另外一个比她大的女孩子身后,喊着,“姐姐,姐姐…….”
忽然画面一转,她又梦见了十岁那年,面对那些猥琐男的场景,她害怕地在哭泣。
最后,她梦见自己站在红灯那,无数辆车子朝她开来,狠狠地撞上她,而她没有挣扎,只是闭着眼睛,像是获得了解脱一般,轻松地笑了。
无数个梦境纠缠,她好累,累的几乎把所有的力气都给用尽了,在梦里,她哭,使劲哭,歇斯底里地哭着。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她睁开眼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病**上,浑身没有力气,手上挂着水,她只记得自己做了手术,孩子没了。
大概是梦里哭了太久太久,她已经没有力气哭了,眼睛干涩的厉害。
坐起身,她瞧见了窗户那站着一个男人,身影高大但是却透着孤独。
“你醒了。”沈之醉的声音嘶哑的厉害,眼圈也是泛着红的,听见叶沉沉醒来的声音,他便提步走到病**前。
恍然隔世,见到他,她平静如水,心底的所有波澜早已经平静。她轻笑,“是呀。”
在病房外面待着的连杰,待了整整俩个小时,才见沈之醉从里面走出来,脸色很平静。
“喂,老大,现在什么情况?”连杰紧跟着沈之醉的脚步,追着问。他也是昨天才知道沈之醉和叶沉沉已经离婚的事情了。
沈之醉根本就不理他,径直提步往医院大厅方向走。
一个月以后,f市的机场出现了一年轻的女孩,她穿着青色的大衣,裹着厚厚的围巾,手上拉着拉杆箱。
回身望了望候机厅的外面,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疼痛,随即便转身,朝登机检票处走去。
当她登上了飞机的那一刻,她说了句话,“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