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柒罂吸了吸鼻子,垂下了眼。无论如何这件事情有她的责任,老话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蒋薇虽不是伯仁,但如果不是她沉不住气把两人往外赶的话,蒋薇兴许就不会遇到那样的事。
想到这里,凌柒罂还是觉得愧疚。
“何绍阳好不容易获得的幸福,就这么没了。”
黎维汀一顿,看着她自责的脸,在她的脸颊上摸了摸:“柒罂,何绍阳他知道事情发生的经过,这个视频就是他发给我,他不怪你。”
凌柒罂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扑进他的怀抱,汲取她渴望的温暖。
***
次日醒过来,黎维汀早已不在,桌上留了纸条,说是做了早餐,叮嘱她一定要吃。
凌柒罂吃着那吐司犹如嚼沙,望着玻璃缸的乌龟怔怔出了会儿神,终究是给何绍阳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里何绍阳的声音有些意外,凌柒罂听得出他的声音带了疲惫。他说:“柒罂,有事么?”
凌柒罂哑着嗓子沉默了几秒,何绍阳那边连着叫她几声,几乎在他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凌柒罂才说:“绍阳,对不起。”
何绍阳舒一口气,说:“维汀没有给你看那个视频吗?”
凌柒罂说:“看了,但是如果不是我的话,蒋薇也许久不会……”
“柒罂,”何绍阳拦住她,长长叹了口气,说,“柒罂,这不关你的事,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不要总想着你对这件事有责任,你是什么样的性子,蒋薇又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我跟那个孩子无缘,这不是你的错,以后,你也不要再因为这件事有任何心理负担。”
凌柒罂觉得鼻子泛酸,明明是她想要道歉,结果何绍阳还反过来安慰她,这算是怎么回事?
何绍阳明显不想再说这件事,自己移开了话题,说道:“二十号你跟维汀的婚礼,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吗?”
凌柒罂说:“都差不多了。”
何绍阳:“这两天我这边有很多事情要忙,但无论如何,你结婚那天我一定会去祝福的。”
凌柒罂哑了半天,只能红着眼睛“嗯”了声,说:“我等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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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绍阳前一秒挂了电话,后一秒祁莲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鉴定结果出来了,是你自己来取还是我派人给你送过去?”
何绍阳停了一秒,说:“结果怎么样?”
祁莲说:“柒罂确实是凌卫东的亲生女儿无疑。”
何绍阳舒了一口气,思忖两秒,说:“我找个时间过去拿吧,现在这件事不是最紧要的,昨晚覃雅兰已经跟我谈过将那批珠宝的事,你猜测得没错,她现在已经踢到挡板上,开始慌了。”
祁莲一愣,笑了笑,说:“看来她下台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你怎么会那么笃定她一定会来找你?我想天正是她更好的选择。”
何绍阳一笑,说:“怪只怪她这人胃口太大,黑钱洗得差不多就对人家落井下石,现在那几家公司全都不愿意跟她合作。天正有她的股份是没错,但天正根扎得深,她根本没办法撼动得了。天正你也查过了,人家可是做生意做得光明磊落,即使跟政府有些不太适合搬到台面上的往来,痕迹也抹得一干二净,不像覃雅兰,把自己的公司搞得乌烟瘴气,漏洞一大堆,我想这次就算我不攻击她,用不了多少年,她的公司也会自己扛不住。”
祁莲沉吟两声,说道:“那先预祝你万事顺利了。”
何绍阳说:“这件事还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帮忙的话,她做的那些事情我永远都查不出来。”
祁莲呵呵一笑,说:“我不是帮你,我是在帮柒罂。不管黎维汀会如何护着她,覃雅兰毕竟是黎维汀的阿姨,对柒罂来说始终是一颗瘤一样的存在。我得先确定了这颗瘤到底是恶性还是良性,才能安然离开,谁成想一查查到她那么多黑历史!”
何绍阳沉默几秒,有些疑惑:“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你会为柒罂做那么多?你跟她认识不过几个月。”
祁莲在那边哈哈一笑,说:“我以为这个你最能理解我,你不是也为了柒罂做到了这种程度?我做这些不为了别的,只是因为凌柒罂这个人值得,她是一个很让人心疼的家伙。”
何绍阳垂眸感慨,脑海中是凌柒罂言笑晏晏的样子。确实,她值得。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祁莲问,“本来按计划我今天晚上就飞往新加坡了,但是覃雅兰那边搞了这么一出,我忽然又想留下来看好戏了。也不知道凌卫东知道她那些事情以后会怎么对付她。”
何绍阳锁着眉,说:“这件事我还在考虑。”
虽然他很想亲手把覃雅兰就地正法,但她毕竟是他的岳母,蒋薇那边又刚刚出了事,如果这个时候他贸然出手把覃雅兰拉下台,对他的影响并不好。
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选择并不明智,何绍阳虽然想报仇,那还不至于傻到连自己都搭进去。想把覃雅兰从她的位置上拉下来他还需要借助凌卫东的力量,但若是贸贸然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凌卫东,绝对会引起凌卫东的猜疑。
虽然他并不忌惮凌卫东去核实真相,但他想借凌卫东的手去推倒覃雅兰,还必须找到更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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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在即,公司的事加上蒋薇的事让黎维汀忙得不可开交,从医院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凌柒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