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柒罂捞了个抱枕倒在沙发上,抱枕刚好挡住她的一边脸,然而凌非的眼睛多利啊,她刚坐下他就凑过来,细细看了下,说:“你的脸怎么回事?”
凌柒罂说:“不小心撞到柱子上了。”
“那你可真能撞啊!”凌非嘴上虽这么说,眼里却明显写着不信。但是凌柒罂一贯是个嘴巴紧的人,她既然选择了逃避那么他必定是撬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还成,下次你可以破一下我的记录。”想到什么,凌柒罂忽然回头说,“对了,我回国的事情,老头子知道了吗?”
凌非闻言,有些讶异地看着她。她会主动问起父亲,很出乎他的意料。“你希望他知道吗?”
“希望啊,他要是知道我已经回来了,应该不太好受吧?我虽然不能出现在他面前膈应他,但是让他这么堵着也是不错的。”
“呵,你这小肚鸡肠的性子还真是一点没变。”
“那是,我这个人不仅立场坚定还专一。”
“他已经知道了。”凌非眼眸略深,似在思考什么,而他妹妹没有他那么多的想法。
“是么,看来我该做好准备跟他打个招呼了。”凌柒罂自顾自说完,忽然又轻笑了一下,在凌非深沉的目光中转身上楼了。
“你想做什么?柒罂,你现在还对抗不了他,不要自讨苦吃。”
“是么,我其实还挺期待他会怎么对我,不过,先说好了,到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你跟多涵不要插手,我不希望把你们牵扯其中。”凌柒罂倚在楼梯扶手上,回头看着凌非一本正经地说道。
凌非闻言脸色僵了僵,随后垂下眼睛,声音略冷:“柒罂,你知道,我们不可能置身事外,所以,不要太过,你要发泄我们知道,但他毕竟是你父亲,不管他对你有多不好,他总归给了你生命。”
“是么,”凌柒罂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深奥的言论,低低问了一句,随后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可是,我并不希望他曾经给我生命啊,让一个人这么悲哀地活着,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她机会来到这世上。”
“柒罂……”
“凌非,你不是我,你不会知道我有时候有多恨他,有多希望他……死。是不是不理解我为什么那么恨他?呵呵,凌非,你知道吗,其实他不要我,这一点我是无话可说的,但是他在抛弃我之后还禁锢我,让我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恨他这点。”说罢,凌柒罂不给凌非再开口的机会,快速上了楼。
次日她果真接到家里老管家的电话,对方问她是否有空回去吃个便饭,凌柒罂当时正躺在床上,阳光洒在房间里,落在她的脸上,舒服得她直眯眼。
她食指卷着自己的一绺头发,笑着说:“便饭就不必了,不过要是老头子准备咽气了的话,还是可以通知我一下的,好歹我身体里流着他一半的血,怎么也要回去看着他死不是?”
老管家一噎,凌柒罂就冷哼着挂了电话,隐约还能听到那边摔东西的声音。凌柒罂满意地笑了一声。老管家铁定不敢私自给她打电话,凌卫东应该是在旁边听着的,那么,她的话至少也能让他消化不良个一两天吧。
想到凌卫东那七窍生烟的模样凌柒罂心头就是难以言喻的快活。
当然,也有可能人家根本一点都不在意,毕竟她凌柒罂从小就是个被遗弃的人。扔了手机在床上又躺了几分钟,凌柒罂懒懒散散地爬起来上网找房子,她既然已经回来,那么跟那个人决裂的那一天也就不远了,是时候为自己铺好前面要走的路。
沈多涵站在门边看着她,沉默着,直到她转过身来,见到沈多涵,顿了顿,揉着自己的头发,说:“站在那里多久了?”
“从你接电话的时候。”
“呵。”
沈多涵默了默,说:“柒罂,你变了。”
“我怎么变了?”
“你变得比以前更可怕了,以前的凌柒罂虽然刁钻蛮横,但是脸上永远不会露出那么阴狠的笑容,你的心变了。”
凌柒罂笑看过去,并没有反驳。她说:“是啊,以前的凌柒罂还只会哭呢,现在都已经会笑了,这不是应该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吗?”
沈多涵没有说话,只用一种哀戚的眼神看着她。
凌柒罂收起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换上略显沉重的语气说:“多涵,你不是我,你不会懂,生存在一个充满了绝望的世界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我不可能不变,以前那个只会哭的凌柒罂,注定是要被用来欺负的,可是我不会一辈子让人欺负。”
沈多涵只看着她,最终还是没有再说话。
凌柒罂的经历她们知道,但是如凌柒罂所说,她确实不懂。她不懂得一个人到底要经历多么可怕的事情,才会连心智都改变了。
公司人事部那边打来电话问什么时候可以去报到,凌柒罂彼时正趴在床上看房子,回复道:“下周一吧,这几天确实有脱不开身的事情。”
那边说好的,凌柒罂于是继续她“脱不开身”的事情,网上看了半天,相中亲水湾一个一厅一室的小套房,家具齐全,拎包就能入住。凌柒罂看了半天图,最后决定亲自去看一看房子。临走前忽然想到那个匿名救了她的人,忍不住又拿起手机翻了一下照片,那么隽永有力的字迹,会是谁呢?在她的印象里,该没有人的字是这样的。
“你说你到底是谁呢?”她对着手机,喃喃问出一句。
房子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