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诺拉小姐!这里只有六枚索尔多!”
“是的——这是你的全部工钱,有什么问题吗?”
“——但上周有八枚!”
女管家高高仰着脖子,用鼻子发出哼声。
“从这周起只有六枚了,珍娜小姐。你蠢笨又粗鲁,八枚索尔多的报酬对你来说太多了。”
——八枚索尔多的报酬对你来说太多了。
珍娜感觉自己的心脏狠狠一抽。
啊,是啊,自己早该明白了的。
女佣小姐们都有着一周十五枚铜币的报酬,而自己只有八枚。
工作时间也要比她们多上三到五个小时。
最繁重的工作从来都是自己来做,主人的奖励却从来轮不到自己。
——对于那些人来说,自己只是发泄压力的工具,以及汲取优越感的来源而已。
那个女人活该受累。
她就是为了被欺负而生的。
——在这所有钱人家里的没有仆人都在这样想着,每个人都把发生在她身上的悲剧当作理所当然的事。
但——不能不忍受。
啊……艾琳娜,那孩子多么可爱。
红扑扑的小脸,软绵绵的手脚,以及在叫自己“妈妈”时惹人爱怜的模样。
对呀,马上就是那孩子的生日了。
她在很早之前就看中了一个熊布偶。
价格是——二十枚索尔多铜币。
如果把那个布偶送给她做礼物的话,她会用在自己面前露出何等欢愉的表情?会对自己的耳朵说出何等甜腻的话语?
啊啊,那可爱的笑脸,正在家中等待着自己吧。
一步一步地、珍娜拖着疲惫的身子迈在回家的路途上。
即便是用金钱与接受暴力维系的家。
即便是处处布满了****臭味儿的家。
但只要艾琳娜还在那里,自己就必须回去不可……
拐过熟悉的街角,与素不相识的高大旅人擦肩而过,巷道里响起了男人与女人的低语,发情的母猫又开始发出让人心烦的叫声。
在越来越昏暗的街巷中,熟悉的木门与用木头和泥土筑成的破败房屋映入了眼帘。
珍娜吞下一口气,然后又提起一口气。
因繁重的工作而变得粗糙丑陋的手搭上把手,“吱呀”地打开了房门。
那让自己魂萦梦牵的女孩,则正蜷膝蹲坐在房间里面。
“艾琳娜!”
珍娜用欣悦而高亢地声音叫喊道,她加急了步子,一下子冲到女孩身边,而后伸出双臂紧紧环住了那幼小的身体。
“告诉我,孩子,你还好吗?那个人打你了吗?又或者——对你做了什么?”
女孩从母亲的怀中探出脑袋,无言地摇了摇头。
珍娜吁出一口气,她轻轻抚摸着怀中女孩的脸蛋,同时用放缓了的语调说:
“那么,你的姐姐呢?”
女孩抬起小小的手,指向内里的房间。
在那里,男女激烈的喘息声正交错着传出。
啊……是啊,这是个根本无需多问的问题。
珍娜抬起了视线——
抬起了那冰冷、麻木的视线,望向阻隔开两个空间的房门。
那个愚蠢的女孩。
她以为仅凭自己的三两分姿色就可以抓住那个男人的心,并在地位上超越自己。
但这个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的女孩却不知道,在他厌倦了她的身体之后,她只会落得沦为妓女的下场。
虽然她现在时常在自己的母亲面前露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但不久之后,她就会哭着求自己救救她吧。
到了那个时候,珍娜决定什么都不做。
那是她自找的下场。
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女儿只剩下艾琳娜一个了。
只要她能够脱离苦海的话,就已经足够了……
呼哧、呼哧地。
两人的喘息时而急促,时而平缓。
可怜的女人拥抱着可怜的女孩,在黑暗中聆听着****乐章的推进。
那究竟持续了多久呢?
不知道,黑暗中的珍娜没有办法推算时间。
她仅仅是听着两人的声音由高转低,由低转高,在持续了数番之后以荒淫的叫喊作为了终结。
然后,房门被打开,浓厚的、男人与女人的体味儿扑面而来。
黝黑而干瘦的身体来到了自己的面前,理所当然地一般伸出了索取的手。
珍娜取出了铜币——六枚中的五枚,而后放在了男人的手心里,尽管她知道这样这样做的下场。
在下一秒,预料之中的冲击袭上了珍娜的鼻头。
在痛感传遍整个大脑的同时,甜腥味一下子涌进了口腔。
还未待珍娜有所反应,男人的拳头就深深嵌进了她的肚腹里。
珍娜张嘴欲呕,但在那之前,男人就一巴掌将她掀翻在地。
在那之后,便是无休无止的鞭笞。
砰咚,砰咚。
拳头打击ròu_tǐ的沉闷声响回荡在狭小的房间里。
男人的喘息,女人的喘息,两者再度交织在一起。
男人的吼叫,女人的呻吟,两者再度交织在一起。
疯狂的男人哟,他的灵魂受到必然之罪的永恒束缚,那不经意间打开的恶之锁,将心中的恶魔彻底释放。
现在,审判开始了。
漆黑的审判官判他有罪。
七之罪孽交相辉映。
为肉之yù_wàng而狂乱,为性之饥渴而堕落。
其罪名曰——
“lu”
****之原罪在他的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