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眼下他们还身在昆珝,似乎不应该多考虑其他的事情。但一想到有一个天怒人怨的祸害还好好地活着,甚至还在暗中谋划着什么,谁能轻松得起来!
这个如此巨大的、让人心惊胆颤的秘密……
段清黎轻声说出自己心里的疑惑之后,没等到回答,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暗暗想着,蓝宇之,他到底是哪里得来这么多本该失传的邪恶药物?
轩辕夜闭着眼深深吐纳了几次之后,终于稍稍平复了心情,脸上的忧虑之色已淡了不少。
他对仍然皱着眉兀自沉思的段清黎道:“你要相信,管他真的也好,假的也好,邪不胜正。”
“他,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最起码那一次单打独斗,他算是赢了那个魔鬼吧?
只是到底时运不济,没能彻底杀死以绝后患!
一想到这里,他便拧了拧眉,低声咬牙切齿道:“若早知他居然如此邪恶,我当时就应该……”
段清黎闻言猛地抬起头来,并没立即说什么,神色间却有几分责备的意味。
那日发生了什么,他都已经说过了。而今日他话里的余音,她也听得出来。
当时已有蓝宇之的众多手下赶来,其中更有向来以狂暴闻名的冷狂。算拼得玉石俱焚,也要杀了蓝宇之?
轩辕夜意识到什么,蓦地止住了话头,段清黎却已皱着小脸,不满道:“那样的话,要你何用?”
他一时语塞又哭笑不得,只好再度谈起正事,不再说那些假如、如果之类的。[
“我要去问问她,知不知道这件事。这里是她的地盘,整个都应该是她有意设计的,她或许知道些东西。”
轩辕夜正了神色,说出了他看到这些东西之后的想法。
对此,段清黎自然是赞同的,却是补上了一句适时的疑惑:“可我有几分不明白,为何这样的东西会出现在女帝这里?类似的手段,难道她也用过吗?”
轩辕夜对此并不很清楚,但他知道,女帝手里并不干净就对了,于是他只回了一句:“要相信,她的手段多得出乎你的意料,简直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手下多,就是好,可以做各种各样的事情。
他随即动作迅捷地站起身,让她在这里等一会。
十几息时间之后,他飘然返回,拿着一件轻暖的狐裘披风给她披上,轻声道:“走,现在就去。”
段清黎估计了一下时辰,现在已是快要到晚膳时候了。从这里到女帝的天极阙,到的时候估计还能一起用晚膳……
不过无所谓,女帝自己都说过,他要是有事,什么时候过去找她都行。
谁叫他身份特殊呢?
小半个时辰之后,天色已经黄昏的缘故,显得很是阴沉。
天边隐隐有几篇浮动的阴云,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然而住在这里久了,他们已经习惯了昆珝这样阴阴沉沉的天气。
这时候,女帝刚准备开始用膳,桌面上摆着精致的餐具,香气诱人,可他们根本没心情管都是些什么。
女帝见他们这个时间过来,微有几分诧异,轻轻抬眸邀请道:“用膳了么?”
轩辕夜目不斜视,只看着她,开门见山道:“我有些至关重要的事情要问,一刻都不想多等。”
女帝端起三角的金质酒樽,饮了一口里面醇香的鹿奶,才漫不经心道:“被你找到了吗?”
她这么快就猜到自己找到了那些所谓的禁书,而且还无动于衷,看起来漠不关心的样子。轩辕夜于是越发肯定了,她本来就无所谓那些事情被他知道的。
换句话说,在她眼里,那些事还不够重要。
他也不掩饰什么,直接承认道:“对,我找到了,然后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要来请教一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牵着段清黎的手,走到侧边,没等吩咐便坐下了。
女帝看着他的表情,如同在看孩童一般,语气像是敷衍,但又不是很像:“哦?说来听听。”
她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说话的风格,朕向来很喜欢。”
要问什么就直接问,别拐弯抹角说一大堆,谁有耐心听那么久?
轩辕夜于是问道:“我今日看到了些禁药,所以疑惑,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的吗?不是说百十年前都绝迹了吗?”
女帝反问道:“你在问什么?是那些药名,还是那些药效,嗯?”
乍一想,这有什么区别吗?
但他细想过后,便明白,与虚无缥缈的药名相比,当然是药效重要一点。
药效是可以保留,并加以改造的,药名却是无所谓,只是个称呼而已,叫什么都无所谓。
“药效,那些可怕的药效,是真的还是假的?”
女帝闻言,微微挑了挑修长凌厉的眉,抬起幽深漆黑的眸,先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立即回答。
她手里在细细切着自己的烤肉,举手投足之间,因了长期的习惯,仍然优雅至极。
觉得对方充分感受到自己的鄙视意味之后,她才答道:“可怕吗?几日不见,你为何倒退了许多?”
段清黎觉得,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女帝的思想,真的不是寻常人可以理解的。
听闻残酷屠戮而毫不变色,才是正确的?
轩辕夜并不理会她到底怎么看自己,只实话实说道:“如果只是在纸上,那一点都不可怕。但要是现实,就说不准了。我认识一个人,他可能就用过那样的禁药。”
女帝低头安静地用餐,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