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天要变,是宫里宫外都心中有数的事,顾凌波现如今那是对八卦消息十分敏感,对外头百姓的议论了解得太清楚了,便津津有味地说与万寒旌听:“好多老百姓都在传,说圣上这些年韬光养晦,装得跟个二傻子似的,哄了朝臣这么多年,这一出手就是出大的啊。”
外头的议论声不绝于耳,版本多得连杨弦是当年郁王的私生子的说法都有了……万寒旌对这些议论声素来是不太关注的,奈何府里有位对此十分热衷的夫人,也就被迫听了许多这些消息,偶尔顾凌波又问起来杨弦到底去了哪儿,他便带着笑意逗逗她:“说不定回幽州了?”
明明先前才说过无论如何都不会送他回幽州的,这不是哄傻子吗?
顾凌波翻了个白眼,又问:“做人能不能多一点真诚呐?”
自然能的,于是万寒旌便道:“如今他去哪儿都不合适,不过总还是要有个去处的,要不你猜猜?”
好啊好啊,顾凌波最爱玩儿这种游戏了,便兴冲冲地猜测道:“去宫里自然是不太可能的,如今的宫里可不是从前的宫里了,娘娘自身都难保,肯定保护不了他,你肯定不会让他去的,但是……”
她居然还特意停顿了一下,万寒旌都好奇起来:“但是什么?”
“但是他也有可能是自己跑出去的啊,若是他自己跑出去的,那还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也不见得就会听你的,说以说不定他还真就跑去宫里了。”
脑洞还挺大的,万寒旌饶有兴趣地问:“那若是他自己跑出去,为何非要去宫里?他有非去宫里的理由吗?”
在顾凌波看来还真是有理由的,而且理由很充分,她理直气壮地问道:“若是你被贼人害了,连他老窝都知道在哪儿,你能忍住不去收拾他?”
不得不说,从她的角度来看……还真是挺有道理的
。
但万寒旌还是摇头道:“说得倒是也有几分道理,但杨弦确实没有去宫里,如今单枪匹马闯进戒备森严的皇宫中去,岂不是以卵击石?”
于是顾凌波继续猜测道:“难不成他还能去牢里溜达一圈儿?应该不能够吧?真进去了被抓住了还得你再花功夫把他给捞出来,没这么大脸吧?偿”
越猜越没谱儿了,万寒旌不同她兜圈子了,直接回道:“今日休沐,起来这么早,总得出去走走,跟我一同去走走人家?”
顾凌波对走人家素来是不大感兴趣的,不过这时候她总还是能反应过来是另有深意的走人家了,眼睛贼亮贼亮地问道:“咱们这是去谁家啊?”
差不多她也能猜着了,万寒旌毫无防备地就直截了当地回了一句道:“去咱们当朝宰相柳相府。”
……
万寒旌带着顾凌波到柳相府的时候,柳相……根本不在府里,管家将他们迎进府中时一个劲儿地说着不凑巧,他们柳相有事儿不在府里,但万寒旌也没怎么介意的样子,既不懊恼,也没说那就改日再来拜访,顾凌波这次反应得特别快,拉着他的袖子小小声问:“你来找柳絮的?她居然回来啦?”
柳絮回府还确实比较稀奇,而顾凌波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件事:“不对啊,现在柳絮是我啊,柳相是你岳父啊!”
万寒旌挑眉,所以呢?
然后顾凌波就特别认真地纠正他道:“所以咱们今儿个来可不能算走人家,你是陪我回门啊!”
“……”
陪着新夫人回门,可泰山不在啊,回来看谁?而且陪着一块儿回来的这位“新夫人”……还是第一次到“娘家”来,一路上各种好奇、各种兴奋,就差拉着管家的手,亲切而愉悦地请他当向导,带她好好参观一番了。
不过柳絮还是很快就赶过来,见面第一件事居然还是给万夫人打招呼:“小姐你回来了小姐!是新姑爷带你回来省亲吗!”
万夫人:“……”突然就抖包袱了一点准备都没有!
而且小姐又是什么意思?新姑爷……万寒旌闭了闭眼,觉得幸亏今儿个看这场戏的人是顾凌波,不然还真是不是谁都有心情去接这样的……戏啊。
顾凌波一回头,一脸正经地问万寒旌:“这位新姑爷,你带碎银子了吗?给这小丫头点儿赏银吧,我看她也挺不容易的。”
自我设定成功了却不是很开心的柳絮:“……”
万寒旌赶紧救场子:“杨弦在这儿过得怎么样,还适应吗?”
好吧,这个话题说起来柳絮就生气:“他还能不适应?他比谁都适应,有时候我都会怀疑这是在他幽州王府还是在丞相府了,有时候还拉着我爹促膝长谈,把我爹给喝趴下了自己就开始发酒疯,拉都拉不住,爬房梁上唱了一宿歌,吓得丫鬟们还以为哪儿来的酒疯子呢……”
说起数落杨弦的话那就真是能滔滔不绝,把顾凌波从听得津津有味的状态一直听到打哈欠了,万寒旌很有绅士风度,听到她自己说得累了,换口气的时候才抓住机会另起话题道:“到底年纪小,还真是没规矩,不接下里的日子还要接着麻烦你们,你就多担待,”说着话锋忽然一转,“不过这段日子你自己也得注意,先前在太后宫外演的那出戏根本难以骗得过那些人,不过是因为我和柳相强行将你带出去才让你免遭他们毒手,说到底还是看在娘娘份上,现在娘娘那边形势还不明朗,得咱们自己多注意一些
。”
柳絮一下子就蔫儿下来了:“大人,我都在丞相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