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在必得,云问出手丝毫不留余地,招招进逼,云竹一时有点吃力。几招之后,云问忽然虚晃一剑,左手朝云竹面门拍了一掌。云竹侧身躲开,他的手臂擦着她的脸过去,一阵清浅的异香自他雪白的袖子传入她鼻尖。
云竹软软地倒在地上,云问叹了口气,在她身前蹲下,将她身上包裹解下,翻找里头的东西,片刻后,他皱了皱眉,将包裹里一个用布包起的东西塞进怀里。
方才那几名云卫已赶到,云问正准备带着人离开,忽然劲风起四,十多名蒙着脸的灰衣人蓦地涌进土地庙里,朝众人扑去。
云问忙抱着昏睡的云竹退开几步,将她安置在摆放贡品的桌子底下,这才举剑斥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冒犯云卫,报上名来,我剑下不杀无名之辈。”
那些灰衣人看来不准备回答他,一句话也不说,仗着人多,一涌而上,两个打一个。这土地庙本就窄小,云问怕刀剑无情伤到云竹,边打边故意往庙外走,将灰衣人引出庙外。
这帮灰衣人知道云问是云卫首领,竟同时有三人围攻云问,云问怒极,打了一阵,逐渐看出这帮人的功夫套路,大声道:“你们是明焰司的人?既然是明焰司的人,大家都是为睿王府效命的,何苦自相残杀?云卫在此清理门户,佟大人难道闲得无聊,连世子爷的事也要管?”
然而无论云问怎么骂,那些灰衣人依旧一声不吭,手中的剑却丝毫不停,围攻之下,云问逐渐有些吃力,其余的云卫也好不到哪去,不时有人身上挂彩。又打了片刻,云问一个不留神,胸口挨了一掌,喷了口血后踉跄倒地。
其中一个灰衣人头目走到云问跟前,在他愤怒的目光下用剑挑开他胸口衣服,捡起他藏在怀里的八卦掂在手中细看片刻,随即将八卦塞进怀里。
这些灰衣人拿了八卦后,并没有取他们性命的意思,一下走得干干净净。云卫们飞快围上来,查看云问伤势,云问顾不上自己的伤,咬着牙缝道:“是明焰司的人,不必管我,都给我追,那东西绝不能让他们带走。”
待那几名云卫追出去后,云问擦了擦嘴角的血,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刚才挨的那一掌,还真有点让他难受。
他屏息听了片刻,确认周遭无人后,这才转身回到庙中,幸好刚才那些灰衣人知道八卦在他身上,并没有打云竹主意,庙中一切如常,云竹仍躺在桌下没醒过来。他俯身,刚要将云竹抱起,肩膀忽然一麻,全身动弹不得。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云竹,云竹睁开眼,脸带歉意,“大哥,对不起。你方才用的mí_yào,和世子上回给我的迦南珠里的香一样,那解药我一直带在身上。”
她将云问扶到桌边坐好,身子忽然一拔跃起,自庙中的房梁上摸了个小布包,她当着云问的面打开小布包,伏羲八卦赫然在目,她重新将八卦包好放入怀中,朝云问道:“请世子爷放心,伏羲八卦……云竹会带着它到黄泉,世上再无任何人能得到它。大哥,我走了,你保重。”
五日后,晋国翼城,睿王府。
燕诩身上的朝服还没来得及脱,靠在椅背听云问回禀。今日听闻陛下将率军继续东进后,那些连弓箭都没摸过、死人也没见过一个的文官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自己也飞到战场,口水乱飞地赞颂燕旻如何英明神武,吵得他脑壳都痛了。
他揉着眉心闭目养神,“这么看来,明焰司的人并没有怀疑?”
云问道:“应该没有,当时属下怕他们起疑,吩咐余下的云卫即刻追赶,也下令所有云卫沿途拦截,属下另行回的翼城。”
早在出发前,燕诩便让人弄了三面假的伏羲八卦,分别交给云问、云山、云海三人,目的就是为了让明焰司和安逸的人上当,误以为自己得到了伏羲八卦。可笑明焰司的人自以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其实他们自己才是那只蝉。
恰好是他遇上了明焰司的人,于是这场戏便由他来演了。他放倒云竹时,曾经翻过她身上东西,但没找到伏羲八卦,明焰司的人就在暗中窥探,他只好佯装塞了个东西进怀里,其实那东西不过是云竹吃剩的半个馕饼。他本身想等云竹醒后,再逼问她真正的伏羲八卦在哪里,没想到竟被她算计了。云竹走了,世子交代的任务只完成了一半,他心里有些不安。
燕诩睁开眼,靠在椅背上懒懒地道:“戏是做全套了,但愿父王消停一下吧。”就让他以为自己已得到了伏羲八卦,他爱怎么蹦跶就怎么蹦跶好了。
云问两手攥紧,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世子,那……云竹怎么处置?”
燕诩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找还是要找的,毕竟那八卦要拿回来,隐蔽些,别让明焰司的人起疑。至于云竹,只要八卦找回来……随她去吧。”宾主一场,他也不想做得太绝。
云问紧绷的心终于松了口气,又隐约有些郁郁,说不清是该为云竹高兴还是难过。正要退下,忽又听燕诩开口,“若我没记错,上回迦南佛珠里的mí_yào,是你替云竹准备的吧。”
云问霎时冒出一身冷汗,扑通一声跪下,“属下死罪。”
他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做事一各胆大心细,他会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