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打车。”
她的拒绝让霍之卿微微眯起了冷眸,视线也从她的脸上缓缓下移到她拎着鞋子的手上。
最开始,霍之卿并没有看清她脚上的情况,毕竟是夜晚,虽有有路灯,但可视度很低。
此刻,看清了她手里拎着的是鞋子,他的视线迅速下移,最后落在了她光着的脚上。
冷眸倏然一沉,他立马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打开车门,大步从车里跨了出来。
夏翩见他下车朝她大步走来,第一反应就是……跑。
她是真的被他吓跑了。
每次他一靠近,她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他又要欺负她。
见她转身就跑,霍之卿却停了下来,眉心紧皱,对她逃开的身影冷冷开了口,“给我老实地过来,不然我会让你后悔!”
浓浓的威胁,却很管用,成功地让夏翩停了下来。
她恨恨地转身回头,站在不远处冲他瞪眼,“你要干嘛?”
霍之卿看着她的眼神很平静,“你确定你这样能走回去?”
“谁说我要走回去?我去坐地铁。”
“嗯,光着脚坐地铁?”
夏翩咬牙,“要你管!”
“我不管还有谁会管你?”霍之卿表情淡淡,薄唇微启,“之谨?你俩一起走的,他怎么没把你送回家?”
夏翩没法反驳,只是下意识地咬住了唇瓣。
他说的都没错,之谨她指望不了,可他呢?
她更不想指望!
朦胧的路灯下,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一手拎着鞋子,一手拎着包,白嫩的脚丫踩在冰凉的地上,咬着唇儿不吭声,整个人看起来委屈而柔弱。
再开口,霍之卿不自觉地柔了嗓音,“过来,我送你回去。”
夏翩没动,依旧咬着唇静静地瞅着他。
霍之卿无奈地蹙了眉头,轻叹出声,“我保证,不碰你。”
夏翩终于松了口气,她要的就是这个。
只是在走过来之前,她还有些不信任地问道,“我怎么能相信你,万一你……“
说话不算数,一旦她上了贼车就下不来了。
这要是换了其他人,霍之卿早就不耐烦一百遍了。
但若是对着夏翩,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有问必答。
“我很累,”他说,嗓音难掩疲惫,“从接任以来,我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超过四个小时,就算我想,也有心无力。”
他的表情,他的声音都透着疲惫感。
不知为何,上一刻还对他竖起浑身防备的夏翩,在听到他话的这一刻,不但没放松,反而变得很沉重。
她没再说话,而是抬脚朝他走了过去。
霍之卿扫了一眼她光着的脚,转身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看着她慢慢坐进去,他才轻轻关上,继而上了驾驶座。
车子缓缓驶离路边,驶入主干道,然后朝着夏翩的住处驶去。
坐在副驾驶座上,夏翩很安静。
她将头轻轻地靠在车窗玻璃上,看着外面的繁华夜景,不知为何,原本乱糟糟的心情突然平静下来。
这样密闭的空间,只有他和她。
他安静地开车,她安静地看夜景,都没有出声,一路沉默。
直到车子在她门前停了下来,夏翩坐直了身子,然后抬眼去看身边的男人。
他没看她,而是将车内的灯打开,随手又打开了一旁的储物格,从里面拿出一便携式药箱。
打开,放在一旁,他从里面拿出消毒水和纱布,然后看向夏翩,“把脚伸过来。”
夏翩看着他手上的东西,明白他要做什么,刚想开口拒绝,却又听他开了口。
“你家里有这些?”霍之卿指的是处理她伤口的药品。
夏翩摇头,“只有创可贴。”
“处理伤口的第一步就是消毒,创可贴除了会加快伤口的溃烂之外,一无是处。”说这句话的时候,霍之卿的眼睛看着夏翩,语气严厉。
‘溃烂’一词真的吓着夏翩了。
她的痛感神经特别敏感,平时蹭掉点皮都能痛半天,何况是现在后脚跟被磨得血肉模糊。
只是,让她将脚就这样伸到他面前……夏翩觉得自己做不到。
虽然现在不是古代,但哪怕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能摸一个女人脚的男人,只有她老公。
霍之卿看出了夏翩的犹豫,原本舒展的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
他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放回药箱,然后冷冷地对夏翩说,“既然你不愿意,那就下车吧。”
他的表情,他的话语无一不表现他生气了。
夏翩咬了咬唇,想到明天一早还要上班,总不能就这样瘸着脚去。
于是,犹豫了几秒之后,她抬起那只受伤的左脚伸了过去。
一伸过去,她就尴尬了。
整条腿没有可支撑的点,她抬得好辛苦,整条腿都在抖。
霍之卿抬眸看向她,将曲起的大腿向她那边伸了伸,一本正经地开了口,“要不要?”
夏翩咬牙,这个可恶的男人!
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尊重她了?
他以前对她,可都是用强的。
夏翩咬紧了牙,狠狠地瞪他,也不说话。
“不要?”霍之卿凝着她,作势要收回腿去,夏翩一看立马就怂了。
她实在坚持不了,用这种方式抬着腿实在是太累了。
“你……”夏翩有些羞还有些恼,小脸都红成了苹果,恶狠狠地冲他说,“再往这边靠靠。”
她的回应愉悦了霍之卿。
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