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安此刻还并不明白自己这句话会给自己和苏寒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
他只是担心苏寒身体不适,未作他想跟了上去。
他停车的地方聚集了一群凑热闹的小姑娘,人的好奇心和八卦心永远是遗传下来最丰富的基因。
“哎你们说,陆少爷的车停在这里干什么啊?”女孩甲伸手爱惜不已的摸了摸造价昂贵的车身。
“人家自己的车,想停在哪里就停在哪里呗。”女孩乙看看甲的样子,语气酸酸的。
“可是这里是儿童游乐场哎,陆少爷来这里做什么?”
“这我怎么知道。”
“哎你说,会不会是陆少爷已经有孩子了?偷偷结婚,偷偷生子,然后偷偷的跑过来带孩子玩?”女孩甲臆想连篇。
“你是不是想说陆少爷的老婆可能是正在心里偷偷得意的你?”女孩乙一眼看出她的心思。
“哎对对对对!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这么想的!你真不愧为我的好闺蜜,什么事都能跟我想的一样!”甲拍手,欣喜异常。
“好了,没事别犯花痴,正常点好吗?别总想一些不合实际的问题!”乙适时打断了她的惷心泛滥。
“哎怎么了,我做不到,还不能想想嘛!”甲不开心,掉转头继续摸索着玛莎拉蒂的价位。
“行,可以想。那我问你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甲没回头,双手隆起放在额前,透过光亮的车身看自己映在车上的脸。
“四六级过了吗?化学大赛训练了吗?礼仪培训了吗?被扣的学分赶回来了吗?吃哈根达斯的钱赚到了吗?”
“……”甲立刻直起身,伸出一指指着乙,抖了半天,最终还是破涕为笑,拉着乙的手一起离开。
苏寒从里面出来,看到有两个姑娘围着陆念安的车叽叽喳喳讨论了好一会,她出来的时候她们刚刚离开。
她面无表情,踩着高跟鞋走到车前,等着随后而来的陆念安开门。
坐到车上的时候,苏寒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
她满脑子里都是陆念安刚刚对那群记者说的话。
他什么借口不好,偏偏说是人家刚刚竣工的建筑砸到了她。这样一来不也是侧面说别人建筑质量有问题吗。
这种话落在那群煽风点火的记者耳里,无疑更是夸夸其谈。
他们跟游乐园的开发者没有丝毫联系,如今这么让堂而皇之的对着媒体宣称他们工程质量有问题,这不明摆着想要挑衅人家吗。
苏寒两只手握在一起放在腿上,眼睛烦躁的看着窗外,她要怎么跟游乐场老板解释。
陆念安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感觉到苏寒面色不善,他默默的开车,尽量不去打扰她。
苏寒等人快要到家的时候,南少才带着墨镜,双手放在兜里从电梯里出来。
那群不放过任何小道消息的记者还在楼下守着。
看到南少,等同看到了大新闻,各个激动不已。
南少脸上挂着墨镜,衣衫不齐,扣子没扣,领带没打,西装内里的衬衫看起来也不如往日平整。
他站在那里,眼睛被墨镜覆盖住,没人看的出他的表情,更没人敢贸然前去他身边。
他站住不动,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衣着,就当是根本没看到有群记者的存在,他把手抽出来,右手攥住左手手腕,上下自如的活动了下。
没人敢发出不该出现的声音,他一步一步走过去,记者一个接一个纷纷往后退,唯恐怕退慢了碍住他的路。
他的气场一直很强。很少会有不知情的人进他的身。
他身上总是盈盈绕绕着一股病态的苍白,但这股苍白很是神秘,时有时无,且来去也快。
而今天,没有。
他从记者群里穿过,手上的扳指上不小心沾染了一滴张牙舞爪的血。
血迹很小,但印在戒指上,就被晕染开来,无限放大。
有位眼尖的记者发现了戒指上的异常,“南少,你戒指上怎么会有血迹?”
“血迹?”听到有胆大的开口,另一位憋了好久的记者看过去,“真的有血迹,刚刚过去的苏小姐不是受伤了吗,苏小姐受伤的时候南少是不是也在场?”
南少没有回答,甚至连脚步都没停下。
另一个记者想到了苏寒锁骨上的咬痕,偷偷看了看南少的嘴角,不怕死的说了出来:“南少,刚刚苏小姐说她在楼上被别人的宠物狗咬到了,南少看到了吗?”
南少听到这话的时候将脚步停下,他没有回头,右手抬起压在镜框上,骇人的冰冷声音传来,“你说--什么?”
苏寒到家的时候血已经完全凝固了,没有再往外流血,手指伤口不深,处理起来也不是很麻烦。
陆念安看到苏寒一只手艰难的给自己清洗,她拧开盖子把酒精直直倒在伤口外翻的血肉上,他喉咙一紧,自己的手跟着一疼。
他看着都觉得疼,可苏寒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仿佛清洗的不是自己的伤口。
消好毒,苏寒拿出纱布简单的缠了两道,然后在被咬的食指上贴了个ok绷,看着自己裹着纱布光秃秃的无名指,她想起了丢在迷宫内捡不回来的戒指,转头看看陆念安手上完好的戒指,眉色暗了暗,拿着医药箱去了浴室。
丝巾只围在脖子上一道,其余都皱皱巴巴的塞进了衣服内里,她将围巾取下来,对着镜子观察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