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和赌场差不多,真的想要站稳脚跟谈何容易,沈聪混迹那么多年才有今日的殊荣,和县衙的人打成一片,他不是喜欢到处结交人的性子,勾心斗角的地方不适合他。
回到院子,沈聪和小洛已经回了,裴征放下背篓,问小洛在学堂可学了新的诗,小洛摇着脑袋,拿起身侧的小篮子让裴征吃茅梅,回来的路上沈聪摘的,一小半篮子,“夫子说要背《三字经》,背了三字经就写字。”小洛站在沈芸诺腿边,一只手抓着沈芸诺衣角,抬起头,晶亮的眸子尽是期待,“娘吃,我和大姐都有好多呢。”
沈聪不怕麻烦,遇着多得地方特意停下马车帮他摘,小木那边有得了不少,沈芸诺摸摸他的头,“娘不吃,吃少吃些,之后去屋子里看会书,叫大姐陪着你。”小孩子记性好忘性抑前学的忘记后,沈芸诺就让他每日回来去自己屋里看会书,她在书上做了标记,小洛翻开一页哪怕不认识字也知道那页的内容。
大丫听到沈芸诺说她的名字,忙提着小篮子跑了出来,见她里边也装着不少,沈芸诺失笑,“大丫,和表弟去屋里,让他背诗给你听。”沈芸诺洗了手,见邱艳已经在灶房忙活了,紧接着去了灶房,说了周家来人断亲的事儿,刚进屋的沈聪也听着了,没当回事,“我看做豆腐的法子是保不住了,人人都有私心,改明儿你三弟妹娘家的嫂子就能把法子漏出去。”韩家那边有他压着,量他们不敢乱说,然而周家则不同了,周家的人可不是一条心,肯定会来事儿,尤其挣钱的法子是从周菊裴俊手里得来的,周家一大家子人哪会不闹的?人人都存着私心,邱老爹没有儿子,村子里的族人没少想要吞了他的田地,周家那边可想而知。
见沈芸诺若有所思,沈聪将里边的门道说了,就是在村子里卖出事,也会招人嫉妒,周家没有根基,能存得住法子才是怪事,沈聪去凳子上坐下,守着灶眼里的柴火,“等着吧,之后还是闹事儿的时候,不过断了也好,父母亲情也要看缘分的,有的人生在一家一辈子跟仇人似的,有的人哪怕只一眼就觉得血浓于水了。”
沈芸诺明白他是想到邱老爹了,那会邱老爹一根筋的要把邱艳交给他,而且对他们兄妹帮助挺多的。
沈芸诺洗了菜,去坛子里拿了一条肉出来做粉蒸肉,问起沈聪和知县大人的腊肠生意来,沈聪顿时来了精神,“我和知县大人说过了,之后,我们提供货物,除非我们自己在镇上开铺子卖,其他的腊肉腊肠全部卖给他,至于他如何处理我们就不管了。”在清水镇,有知县大人罩着出不了岔子,再说还有赌场那边的人手。
沈芸诺暗暗思忖,也就说他们的腊肠批发给知县大人,自家只能卖零散的就是了,这个法子她觉得再满意不过,谁知,沈聪又加了句,“不过,知县大人说,即使我们要卖,也要等三年后。”
物以稀为贵,知县大人是想挣头份,沈芸诺暗暗思忖,点了点头,“哥同意了?”
“我哪能一个人拿主意,说回来和你商量商量,决定成的话,我明日去镇上就和知县大人定下。”知县大人家大业大,本还提出和他分成,沈聪拒绝了,大户人家牵扯的利益多,加之七大姑八大姨,沈聪不想牵扯太深了,能挣点银子,本本分分过日子,那些刀口上混的日子他也厌倦了。
沈芸诺点头。
翌日,沈聪和裴征早早去山里摘菌子,沈芸诺收拾好屋子,还没等沈聪他们回来,周菊就来了,沈芸诺现在疑惑,想着必然是裴家院子出事儿了,虽然分了家,那边还是不让人安生。
“三嫂,小栓他娘回来了,说要伺候咱二哥,一辈子哪儿都不去了。”刘花儿和李林成亲村子里的人都听到风声了,裴万伤了腿,刘花儿怎么又想着回来了?
周菊也不解,进了屋子,鞋面湿了,她也顾不得,见沈芸诺将背篓放牛车上,帮着搭把手,叹气道,“昨晚就回来了,昨天下午那事儿闹得我多大的精神,听着那边堂屋,刘花儿又是认错又是给磕头的,估计是真的存了心思改好了。”天不亮,宋氏就敲她的门让她过来请沈芸诺和裴征过去,家里没银子了,没钱给裴万抓药,再者,裴秀出嫁,像是要三家都出点力,又有刘花儿回来,事情可算是凑到一堆了。
沈芸诺抬头看了眼天色,答非所问道,“四弟妹没吃饭吧,进屋坐会儿,我让小洛大丫他们起床了。”沈芸诺带周菊回堂屋坐着,老宅那边的事儿她是不想搭理的,如实道,“你三哥他们去山里了,估计还有会儿才回来,你先坐会儿,待会吃了饭咱一起过去看看。”
李林长得贼眉鼠眼,刘花儿跟着他能有什么好日子过?还以为刘花儿只是看重李家的田地多,眼下比较,可见李林怕还有什么不妥当的,摇摇头,进屋叫大丫小洛起床,昨晚听着两人玩得热闹,她来叫了两次也不见他们睡觉,扯开小洛身上的薄被,轻轻捏了捏他脸颊,扬了扬眉,“起床了,太阳都出来了,不然去学堂吃到夫子要惩罚的。”
话刚说完,就见小洛双脚一踢,睁开了眼,小脸崩得紧紧的,沈芸诺拉起他,替他穿好衣衫,抱他下地,“四婶来了在堂屋呢,小洛过去和四婶说说话,我叫大姐起床。”
大丫赖床,不好糊弄,沈芸诺费了好一会儿的劲儿才把人从床上拉起来了,抱着大丫出门,沈聪和裴征回来了,沈芸诺放下大丫,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