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的温度越来越高,两人说了很长时间体己话才谈到正题上。此番审丰毅前来是因为早先沈月烟就希望两人见一面。再者现在东元朝局混乱,元鸿逸虽登基为帝,可那个秘密迟早会浮出水面,她一时间也没有好的办法,正巧找审丰毅商量一番。
此刻的审丰毅有些恍惚,他其实始终都没办法解释,为何心中还会对眼前的女子怀抱幻想。她已经是别的男人的女人,而且又那般残忍的伤害过自己!
他放在腿上的大掌收了收,可眼前犹如罂粟一般的女子,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些,再靠近些。
沈月烟的‘嘤嘤’哭泣终于停止,她用丝帕小心的擦去面庞上的泪珠,莹润的鼻头泛红,“毅哥,耀儿好么?”
说起北熠耀,沈月烟的心头终于有了一丝宽慰,她跟毅哥的儿子,如今已是北新的皇上了。
“很好!”审丰毅只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他实在不想告诉她,他们的儿子有多么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甚至已经把他看成了威胁他皇位的人。
“那就好,”沈月烟根本没看出审丰毅的异样。她想起自己另一个孩子—元鸿逸,心中不免又是一沉。
“逸儿......,”说起元鸿逸,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看到审丰毅的脸色没有丝毫改变,这才接着说道:“他现在根本不听我这个做母后的话,而且还让我不要插手朝政之事。你也知道,他......,唉......,我真怕他有个闪失。”
审丰毅当然明白她想说出口却又没说出口的话指什么,只安慰似得拍了拍她的手,遂才说道:“别太担心,先由着他吧!你这个做母亲的也不要对他指手画脚了,毕竟他现在才是东元的皇上,只要他不将东元捅个窟窿,我还是有办法让他全身而退的。现在耀儿刚做皇上,对国家的管理以及朝臣间的相处之道还不是很清楚,最晚明年,明年我就想办法让东元并到北新名下,你也不用再这般劳心费神了。”
有了审丰毅的这番说辞,沈月烟一直上下飘忽的心总算有了归宿。她又是开口柔柔唤了一声“毅哥”,随后身子便自然的靠近了审丰毅的怀中。
“有你真好......!”
这厢一室温情,那厢潘缈浅却有些神不守舍。她还以为元鸿轩已经回到东元,想着说什么都能见上一面,可现在呢?听说元鸿轩自打进了东元境内便没了音讯,还有传闻说他已被‘留香门’的刺客所杀。
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一边是自己喜欢的人,一边又是小叔的旧情人,孰轻孰重,她一时间也没了权衡。
星辰悄悄隐去,西边的一轮半透明的圆月还未来得及落下,东边的地平线上已经泛出璀璨的橘光。
“主子,天快亮了!”
房中传来一声低沉沉的回应,随后便听得女子有些不舍的说道:“那,我走了!”
审丰毅点点头,亲手为沈月烟将背后的帽兜罩在头上,“早间寒重,保重身子。”
沈月烟如水般的眸光划过他的面庞,终是一咬牙,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审丰毅顺着窗口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只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唯有眼底,渐渐浮上一抹苦涩。
待到那马车消失在视野之中,他才从怀中摸出一把有些裂痕的象牙梳子,自嘲般的笑了笑,说道:“潘毅啊潘毅,你终究还是放不下,放不下啊!”
转身出屋,一夜未眠他的面色却不见一丝疲惫,本打算敲响隔壁房门叫潘缈浅一同去前厅用早饭,哪知手刚一触上门板,那门便‘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房间内收拾的干净整洁,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燃尽,还有一些没有干的蜡油正‘滴滴答答’顺着烛台一路流到桌上。
正对门的圆桌上醒目的放着一张纸,审丰毅拿起瞧了瞧,眉头不由蹙起。
信是潘缈浅留下的,看样子后半夜人便悄悄溜了,信中只说她会照顾好自己,让审丰毅不要担心,去哪却是没说。
转身出门,刚打算派人去寻潘缈浅,就看到一脸急色的君哥儿步履匆匆而来。
“老爷,京城的消息!皇上前个早朝上因为跟几位大臣意见不和,当即便将几位顶撞他的大臣拉出去斩了!”
“当真?”听闻此消息,审丰毅也不免大惊。以往他这个儿子还总是耍耍小脾气,逞逞口舌之快,怎么他一走,便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只凭性子便将朝廷重臣斩杀,势必要在北新掀起轩然大波。
前段时间增收赋税,老百姓怨声载道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这样,众朝臣中必定人心惶惶,动荡不安。
北熠耀的皇位本就坐的不稳当,再失掉朝臣支持,这位子迟早会保不住!如若真到了众人联名上书让北熠耀退位让贤的地步,他就算再有三头六臂也是无能为力了。
“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审丰毅眉头紧锁,将潘缈浅留下的信“唰唰唰”撕成碎片,“派些人在周边寻找缈儿的下落,还有现在就备马,咱们这就回北新去。”
“是。”君哥儿应下,转身便吩咐手下去了。
这么些年来,审丰毅头一次感觉到力不从心。他敛了敛心神,抬步回了房间。
延禧宫中,刚回到内殿的沈月烟动作快速将外面的一身黑衣脱下,而后躺进了有些冰凉的丝被中。
刚阖上眼没多久,两个宫女便小心推门进来,“娘娘,卯时了,奴婢们服侍您起身。”
沈月烟此刻心情澎湃,即使熬了一宿也是毫无睡意,只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