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传说中的‘白露之巅’酒楼便到了,若是说这酒楼,外面瞧着其实同北新的‘荣傲楼’不相上下,一样的白玉石阶、雕梁画栋。?火然文 .?ranen`
妙芷由元鸿轩扶着下了马车,朝着楼里瞅了几眼,这才发现这楼内的格局倒是新颖别致的很,倒不像吃饭的地方,更似吟诗作对的雅致茶馆。
元鸿轩在朝身后的随从说了些什么,那人便小跑着上了楼。
“我已经叫人上去传话了,等会儿玉谦兄就会下来。咱们出来一次也难得,不如到街上去转转,祭祀节礼,老百姓估计要热闹到很晚。”
元鸿轩贴心的帮妙芷将狐裘披风的领子拢了拢,眸光温柔。
只不大功夫,审玉谦便下来了,一袭水蓝长袍,头戴锦冠,端映的他玉面朱颜,神容郎朗。
同他一起下来的,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白须老者,那老者一身墨色长袍,外面罩着件皮毛袄子,眉宽面善,只一双眼睛锐利的很。再往后瞧,便是两个人高马大,体格健硕的随从。
“大哥!”妙芷几步奔上前去,只自然的扯住了审玉谦的袖口。
“想必这位便是圣上的小妹,妙芷小姐了!”老者捋了捋下巴上的白须,笑眯眯的冲审玉谦言道。
“嗯,就是这个鬼丫头!”审玉谦忍不住在妙芷鼻梁上刮了一下,动作亲昵,语气里头透着欢喜。
“公子,老夫这厢有礼了。”妙芷还没来得及问问这人是谁,那老者已一个大步上前,恭恭敬敬的朝着元鸿轩做了一揖。
“潘先生不必多礼,既然到了宫外,便不用讲求这些了。”元鸿轩摆了摆手,也是客气的说道。
原来这位老者便是潘帆潘老爷子,潘缈浅的爷爷,也就是审丰毅的伯父。
他怎么也跟着来了?难道是为了潘缈浅?
妙芷来不及细想,当下也是赶紧走上前去,朝着潘帆礼貌的福了福身,“小女妙芷,见过潘老!”
“诶呦,这可使不得!”潘帆吃了一惊,忙摆手侧了侧身,只受了半礼。
一行人寒暄了片刻,便相偕朝着街上最繁华的地段走去。
只要一出皇宫,妙芷便成了脱缰的野马,再也没了往日的淑女形象,她欢脱的在元鸿轩与审玉谦两人中间一蹦一跳,模样可爱极了。
暮城的广内大街分为三段,刚从街口那个门楼进来的是第一段,也就是‘白露之巅’酒楼所在的地方,那里大多是些酒楼,客栈。再往里走,从一家叫‘于记豆腐’的小店开始,便到了这广内大街的第二段,入眼全是些小作坊,卖什么的都有。再往里,也没什么明显的分界线了,只要看到很多推着小车的摆摊小贩出没,便到了这广内大街的第三段,也就是最为繁华之地。
酉时,街上华灯初上,周围都是叫卖的小贩,妙芷瞧得眼花缭乱,又开始了她的‘买买买’模式。
走着走着,街道明显变窄了,街上的人也比方才前头街面上的多了不少。来来往往的大都是些平明百姓,穿着粗布衣衫,身边或多或少都带着几个孩童。
“鸿轩,他们胸前怎么都缝着个小布袋子,那是做什么的?”妙芷瞧着多数人的胸口都缝着一个鸡蛋大小的布袋子,只是孩童身上的大些,好奇的她不禁问出声来。
“那个布袋子叫祈福袋,里面装的是些高粱、大豆、小麦之类的粮食,小孩子的祈福袋还会额外放些花椒、大料之类的调味植物进去。东元每年的今日虽是百姓们祭祀天地,祈求风调雨顺的节日,可慢慢的,这个节日也被人们用来给家人和孩子祈求平安。他们将那些本该放在祭台上的祭品取少量缝在身上,就是为了神明也能眷顾自己,其实也是另一种美好的寄托。至于孩童放那些带气味的调味植物,则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不光平平安安,还能有人情味儿,被所有人喜爱。”
一旁的潘帆不急不缓给妙芷解释着,微眯的眸子两侧能瞧见数道皱褶。
“原来是这样啊!”妙芷点点头,不禁连连感叹,神明一说在古人心中果然占据着很高的位置。
“想不到潘老先生对我们北新如此了解!”
“老夫前些年同江湖上的朋友来过北新,当时也恰巧敢上这早春祭祀,遂才对此知晓一二!”
两人的对话平常的很,可听在妙芷耳中总觉得怪怪的。
两国局势现在都已基本稳定,虽表面上相安无事,可暗地里却依旧要一较高下,妙芷不便搀和其中,索性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逛她的街。
没走多远,一行人到了一个捏面人的摊位跟前,那小贩手艺极好,此时捏的是一个粉面俏丽的姑娘,只见他熟练的拿了布巾下的各色面泥,灵巧的双手用木签一挑,那女子的五官便出现了。
妙芷站在一旁瞧得目不转睛,只想起小时候。在她跟妈妈租住的出租屋前头的街上,总有一位头发花白,穿一身洗的有些发白的蓝工服老爷爷,坐在一个长条板凳上,身前搁着一个能开合的简陋木箱子。
也是这般手巧的很,几下便能将人物或者动物捏的维妙维肖。当时她央求了妈妈好久,才买下一个机器猫的面人儿,珍爱的不得了,可那东西不好保存,没几天便开裂没了样子。
“怎么?喜欢?”元鸿轩见妙芷视线始终定在那已经捏了一多半的面人儿上,不由开口问道。
“嗯,喜欢!”
付了钱,妙芷拿着面人儿爱不释手,走出好一段路都还在细细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