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大雾弥漫,负责探路的李自成等人在前面小心翼翼的前行,张献忠居中接应,高迎祥带领大军于后压阵。从杨柳沟到擂鼓台整个大军十余万人仿佛一条长龙绵延近十里。
眼见流寇先头部队已经越过擂鼓台向县河进发,王朴心中不免有些焦急了。擂鼓台到县河不过十余里,越过县河之后就要进入车厢峡了。按照流寇现在的行军速度以及绵长的队伍来说,一旦被流寇发现一点端倪那么刘凡的诱敌计划就要泡汤了。
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当下王朴也顾不得隐藏了,连忙带人下山饶小路前往破虏军三营设伏的位置高家坡。
高家坡背靠县河不足五里,是通往车厢峡入口凤桥的最后一道防线,破虏军在此地设伏,其目的就是要在流寇进入车厢峡之前,打乱流寇的行军序列,混淆视听,吸引流寇的注意力。
见到王朴突然到来,三营营官于山也惊愕万分,满脸疑惑的问道“王参将,你部不在前方负责吸引流寇的注意力跑到我这里做什么?”
王朴手足无措,半响才尴尬道“那个于营官,刚才我部按照计划对流寇发动了两次小规模的袭击。但没想到流寇反应超快,马上就分出了一大股骑兵对前方负责堵截的兄弟发动攻击。我见势不妙就让兄弟们先撤了下来。现在流寇已经越过擂鼓台向高家坡方向来了!所以我就想带兄弟们和于营官汇合,一同阻击流寇!”
随着王朴的话,于山的眉头皱头越皱越深,等到王朴说完已经是怒火中烧了。身为破虏军的中层军官,于山本来就对王朴等人没什么好感,现在见他们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心中更加鄙夷,毫不客气的下令道“王参将来都来了,难不成我还能赶你走吗?督军有令在先必须要将流寇全部引入狗脊岭内的车厢峡。此地乃最后一道防线,看来我们必须背水一战了。王参将,你部现在就下山,饶到山谷中负责正面迎击流寇。我带三营的人马在山上埋伏,到时候信号一发,我们一起行动,给流寇来一个下马威!”
王朴脸色一变,心中怒气翻滚,于山冷漠的表情,毫不客气的命令深深的触动了王朴的自尊,按照级别来说王朴和刘凡平级,虽然碍于崇祯的命令据于刘凡之下,但好歹也是一个参将,朝廷正经的武官,四千京营的首领。这样的身份到了哪里不是被人奉承抬举着。可这里倒好,一个小小的营官,游击的头衔都没有,就敢向他发号施令了。这一刻王朴第一次怀疑,跟着刘凡一条道走到黑,到底是对还是错?
但是王朴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更不能露出丝毫的异色,不然他今后更难在破虏军中立足。深吸一口气,王朴强压心头的怒火,王朴不卑不亢拱手道“于营官放心,既然我京营的兄弟接下了这个任务,那就一定会负责到底。正面迎击,我部责无旁贷。但王某还有一事相求,我想请于营官将炮队调拨给我使用,不知是否可行?”
于山心头咯噔一下,他怎么知道的?破虏军中除了刘凡直属的炮营之外,每个战兵营还有自己的炮队,共装备三磅炮五门,虎蹲炮二十门,主要用于小规模的攻坚战。这还是刘凡在城固的时候为了方便剿灭土匪山寨特意调拨的。于山一直将炮队看做是心头的宝贝,轻易不肯使用。按理来说他们剿匪的时候,王朴身在汉中城对这些应该不了解才对啊?
正在于山满心犹豫的空档,王朴再次加一把火道“于营官,做戏要做全套,我破虏军一项以火器犀利著称,要是没有火器助阵即使我们演的再好,恐怕流寇也不会相信,所以不但炮队,你们的火枪队也要借我一用!”
“给你!都给你!”于山咬牙道,王朴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于山也好反驳,于山此刻不得不以大局为重,硬着头皮答应王朴的要求。但是就这样吃了这个哑巴亏于山又有些不甘心,连忙叮嘱道“王参将,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人我可以借给你,东西也随便你用,但是用完之后你必须原原本本的还给我!我们三营就这点家当,要是被你弄没了,我三营的日子可就好好过了!”
王朴哈哈一笑,心中满是得意,笑着拍了拍于山的肩膀说道“于营官果然深明大义,于营官放心,只要有一点可能王某一定会保护好炮队的!但话又说回来了,这战场刀剑无眼,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要是真的不幸被流寇夺走了,兄弟我也没办法不是?”说完不在看于山难看的脸色,大步向山下迈去。
有了炮队和火枪队的加入,王朴的底气明显的足了一些。高家坡底下的山谷中,王朴带领京营的人马在山谷南端的狭窄谷口列阵迎敌,身后的炮队以到达预定位置,黑洞洞的炮口瞄准山谷前的一片空地。整个京营和破虏军严阵以待,静静的等待着流寇的到来!
高家坡这一段是整个凤凰山东段有数的宽谷之一,峡谷的南北宽五里有余,谷中地势平坦,地形较为开阔,十分适合骑兵的展开。王朴和于山之所以将此地选为最后一个设伏地点,目的就是要在此地拖住流寇的先头部队,让他们可以有时间将大军聚集在一起。不然任凭流寇托着长龙,他们就无法将流寇一网打尽了。
隆隆的马蹄声响起,一支黑压压的骑兵破开浓雾出现在王朴等人的视野里。马蹄声越来越响亮,敌军距离王朴的阵营也越来越近。流寇的身形也越来越清晰,当两军相距不足五百步时,王朴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