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居民如此,城外农户也没好上多少,说不定还没城内平民生活好,起码城内安全比较有保障。城中百姓都这么穷了,要还盯着他们不放,这得多眼瘸?
“东家,我们前去的这家‘富来客栈’是城内口碑最好的一家客栈。”说到这,魏晓东顿住,脸色很是奇怪。
方天林跟沈家河谁也没催促,静等着后话。
饶是已经有了准备,听到魏晓东下面的一番话,两人也难掩诧异。
沈家河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是听岔了:“你说什么?客栈这么明目张胆收保护费,真有人愿意住?”
“嗯。”魏晓东肯定地点了点头,末了还补充了一句,“不但有人住,而且住的人还不少。我亲自去看过,富来客栈生意很红火,起码在林山县中不多的几家客栈中,能拔得头筹。”
却原来,富来客栈额外提供一项服务,只要入住的栈就保他们在客栈内住宿安全,不交的话,他们不管,即便有人在客栈内动手行盗抢之事,只要对方愿意善后,他们也不追责。
当然,这家客栈也没厚颜无耻到出卖客人消息,更不会监守自盗、黑吃黑,所以富来客栈口碑在林山县城才会这么好。
问题是富来客栈不通风报信,难道其他人就不会获知客人信息?显然不可能,只要有人在大堂上盯着,谁交了保护费,谁没交,那还不是一目了然。
双方如此默契,背后必然有着协定。
这样的客栈居然能在这里大受欢迎,其他客栈这得有多黑?方天林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
言谈间,一行人已经来到富来客栈门前。
见到浩浩荡荡一群人,店小二眼睛陡然一亮,热情地迎上前去:“客官,里边请,打尖还是住店?”
方天林翻身下马,带着一部分人步入客栈,其余人则在另一个店伙计的指引下,去马厩那边安顿马匹。
文管事早就得了吩咐,闻言出面同店小二交涉。
一会之后,店小二便将众人引进各自的房舍,走之前说道:“本客栈每天只提供日常用水,譬如洗脸洗脚水,洗澡水另算,饭食也是如此,朝食免费,午食晚食客官自付。”
店小二一走,文管事便将房门合上:“两位老爷,这家店价格很黑,先不说那个保护费,就连普通食宿费用都一点不比其他地方差,我核算了一下,跟云州城中等档次的客栈收费差不多,若算上保护费,那还要再往上提一提
。”
这价格的确黑,云州城那边收费高,一个是那边消费本身就不低,再一个也是一分钱一分货,中等档次的客栈,住宿坏境可是相当好,远非富来客栈能相提并论。
“这事我知道了,你下去将其他人跟货物都安置妥当。”方天林没有对此发表任何看法,略一沉吟,便挥退文管事。
他们对林山县不熟,这个时候还是按兵不动为上,等了解清楚状况之后,再行定夺不迟。
方天林跟沈家河要的是上房,除了屋中一应器具看着还算新,打扫得整洁干净之外,并无可取之处,比起云州城那边客栈差了老远。两人对此倒是没觉得什么,在老家那会,他们住的还没这里好。
先前魏晓东打听到,富来客栈豪华客房也有,陈设远超普通上房,不过这就不是一般人所能享受到。寻常上房价格都不低,那些天字一号房,价格恐怕会极其有看头。只是天下间还真不缺有钱人,舍得享受,不在意这些“小花销”的人大有其在,纵使偏僻如林山县,依然隔一两月就会出现这样不差钱的主。
的确,客栈消费再贵,还能贵得过古董字画不成?那可是动辄几百上千两,就这一点而言,两者连比较的可能性都不存在。
再如何,林山县大体环境摆在那,没法提供王公贵族般的享受,豪华客房也就本地富户的水平,要价再高也高不到哪去。
方天林跟沈家河两人谁都不想花这个冤枉钱,不过是住几天罢了,能有个看着还算舒服的住处即可,他们没必要太过计较这些。
尽管听魏晓东说,富来客栈只要交了保护费就很安全,方天林也没放松警惕,安排好今晚守夜人员之后,这才安心歇下。
林山县城不大,一有事情发生,小道消息便漫天飞,不出半天,怕都已经家喻户晓。
有马队进城,也算是个稀罕事。方天林他们前脚在富来客栈落脚,后脚关注此事的人就得到了消息。
“来贵,那队人你都打听清楚了?他们什么来路?”袁成安惬意地躺在靠椅上,一边抽着旱烟,一边随口问道。
“老爷,这帮人其中一个领头人就是近月前买了荒谷之人,至于具体出身何处,恕小的驽钝,探听不出来。”来贵微躬着身,很是恭敬地回道。
袁成安拧起眉,随即放松下来,磕了磕旱烟杆子,饶有兴致地继续说道:“把你打听出来的消息都跟我说说。”
“是,老爷。”来贵一五一十将他所知道的信息全都告知给袁成安,见无一遗漏,才静候一边。
“你说他们从西门进城,还带了不少山货?”
“嗯。”
袁成安敛起眼眸,心念电转,不断盘算着这队人马能不能给袁家带来好处。
袁家在林山县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正处于尴尬的位置,想要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