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儿真是要吐血。怎么跟自己互掐了好几个月的下流酒楼。东家竟然是,是……她望向安云满:“你还有什么话说?”
安云满心知瞒不住,索性也破罐子破摔,他冷冷地道:“我没什么说的了。怎么姐姐你要去娘那儿去告状吗,你尽管去好了。”
“你……”
安云满嗤笑了一声,道:“怎么就许你做生意?不许我做生意?还是说你怕我抢了你的风头?”
安明儿愤愤地道:“你要做生意。没人要拦你。可你也不能做这种不三不四的生意啊!”
安云满反问了一句:“哪里不三不四了。还不都是酒楼……”
安家内院是女人当家,男人只管赚钱给女人花。所以安家上上下下都被洗了脑,知道青楼是个不三不四的东西。安云满当然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若是让安夫人知道了……
他把一张白嫩漂亮的脸别去一边,哼了一声,道:“你只管去对娘说,就让娘来教训我好了。没准娘一生气把我打死了,你也满意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自己做错了事情还敢这么理直气壮!”
眼看安明儿有在大街上就变成泼妇的架势,柳睿忙扶住了她。搞不好待会儿她就气晕了。他扶住了姐姐,转向弟弟。压低了声音道:“还嫌不够丢人,还敢在大街上撒泼?”
安云满一向怕柳小黑,当下便噤声了。但是尤梗着脖子,很不服气。
柳睿低头。变脸之快令人无语。他柔柔地对安明儿道:“先别生气。说不定不是那么回事儿呢。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说话。你也别动气了,你看好不好?”
安明儿稍稍缓了缓,也觉得不适宜在大街上撒泼。于是她瞪了安云满一眼:“跟我来!”
安云满却很傲娇,哼道:“要走你自己走,我还要做生意。”
柳小黑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
安云满又蔫吧了。
最终他们三个人到了附近的一个酒楼。包了一个小包间。姐弟俩怒拔弩张地坐了,两个人都怒气冲冲。柳小黑一开始就给自己选好了阵营。他毫不犹豫地坐在了安明儿这边。这让安云满很无语,但是他也没办法。
等伺候的小二出去了。
安明儿先开了口,她稍稍抬了抬头,道:“说罢,都是怎么回事儿。”
安云满很蛮横,他道:“还不就是这么回事儿。我开了个酒楼,抢了你的生意。”
“你那哪算是酒楼!”
眼看安明儿又要动怒,柳睿忙给她倒茶,低声道:“消消气,消消气,好好说。”
安云满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骂了一句:狗腿。
但是就算狗腿,那也是江南第一少柳小黑。未婚妻逼问不顺利,他果断地又开始他的卖别人求荣计划,自己上阵。他盯着安云满,那眼神令人不寒而栗,他道:“说罢,你都是怎么想的。”
安云满不说话。心里把这小黑活剐了不知道多少遍。
柳睿按住安明儿的手,示意她冷静。安明儿正在气头上,也没发现自己被吃了豆腐。柳小黑大乐,继而换了一张慈祥的表情,转向安云满,道:“这脾气倔,吃苦的可还是你自己。你想想,你姐姐知道了还没什么,我知道了,也没什么。主要是别让姑姑知道。现下,你若是肯好好说话,兴许姑姑也就不会知道了。”
安云满的心就动了动。如果安夫人知道了,被打一顿是在所难免的。看看安织造是怎么对安明儿的吧。为了老婆,安织造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儿都下得去手。要是儿子把老婆气晕了,做老爹的会站在那边,是不用看的。
但是,小孩子家最不缺的就是热血。他心里虽然怕,但还是不愿意认输,尤其不愿意在安明儿面前认输。他愤愤地道:“我没有做错,我不过就是开了个酒楼,我哪里做错了!难道生意只许你做,不许我做!”
安明儿马上要动怒,可是她的手又被柳睿一把捏住。柳小黑开开心心地把她的纤纤十指都又摸又捏了个遍。一边用眼神安抚安明儿。
他点点头。道:“对,你没有做错。没人不准你做生意。但是,你自己果真是这么想的?”
安云满是实在不愿意和这个果断出卖自己的人说话,他的语气就更恶劣了:“当然。”
柳小黑轻轻地笑了一声,道:“那你藏着掖着做什么?有本事,你也和你姐姐一样,光明正大地把生意摆到明面上来做啊。你还怕你娘会罚你?难道不是自己心虚。”
安云满噎住。
柳睿低声道:“还不认错。”
安明儿深吸了一口气。柳睿得寸进尺地把她的手捧在自己手心里。低声道:“别这样。云满是个好孩子。”
他们不这样倒罢了,越是这样,安云满越不服气。凭什么啊,自己就要给人做泥巴踩,就为了给这小黑换一个吃豆腐的机会?
他偏偏要破坏他的好事。
于是他笑了一声,道:“柳哥说的对,我的确是藏着掖着,不能像姐姐一样光明正大地做事,但这也不是我的错。这都是娘的错。她定下的什么破规矩。一点道理也没有。”
“……”
安云满道:“本来就有人在青楼里谈生意,这样的人还不少。那我做一家专门谈生意,还是可以谈大生意的酒楼,只不过找了几个随侍的姑娘。难道就错了吗?相信有脑子的人都要夸我这个主意好。我只不过坏了娘的规矩罢了,我还有哪里做错?”
安明儿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