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拥有意识?
为什么会拥有身体?
为什么能够行动?
自己究竟是谁?
如同出身的婴儿,坐在鸟蛋一般的机械设备中全身光条条的,透过玻璃外壳,望着周围身穿白大褂的人各种忙碌的身影,银发的女孩茫然想道。
身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导管,这种感觉很讨厌,然而,讨厌这种思想又是怎么一回事?这就是讨厌的感觉吗?
涌入脑海中的陌生知识,然而却莫名其妙的理解。
不想动弹、身体各处传来的麻痹感。女孩知道,是这些导管的作用。
兴许是印证着少女的内心般,苍白瞳孔所映照的是这个永远刺目的天花板。
……
玻璃外壳外,从小小胚胎到发育到现在,科学家们在观察着这个新生的女孩。
玻璃外壳内,从懵然无知到渐渐醒目,女孩在观察着这个小小的空间。
有一天,科学家们不见,玻璃外壳自动打开了。
女孩不明白为什么。但潜意识告诉女孩,身体上的导管似乎可以自己拔下了。
拔下导管,女孩坐起身,光着脚丫走到了地面,打量着这个白色的如同研究室一般的地方。如同角斗场一般的圆型房间。
抬起头,女孩看到了三楼的落地窗,该说多亏良好的视力么,那里,科学家们站在那儿,正欣赏打量着自己。
到底打量什么?
女孩不清楚,不明白。不过很快,变故发生了。
房间开了一扇门,一头双目赤红的狼被放了进来。
这头狼看起来很饿了,口水不停着流着,在看到女孩后,狼毫不犹豫的扑了上来,张口咬住了没有任何防备,仅仅以苍白无神的双目淡漠看着狼的女孩的脖颈。
鲜血喷洒着,不值钱般的大量喷洒着。
喷洒在了仪器上、玻璃外壳上、女孩的肌肤上。
“……”女孩瞳孔涣散了下,随后被扑倒了。
扑在女孩身上的狼卖力的撕咬着,尝试咬断着,这一点反抗念头都没有的食物的脖子。
上面的科学家冷漠注视着这一幕,盯着屏幕上的数据,记录着什么。
狼死了。
被墙壁上的光束枪打死了。
此刻,女孩的身体被啃了好几口,血肉模糊。但是,女孩仍睁着双目,转头茫然盯着死去的狼。不明白为什么它不动了。不明白为什么它要发出哀鸣。
是身体开洞了?流出了那种鲜红的液体了?
但是,自己不也同样也流了……甚至,自己流出来的更多些?
疑问,无数的疑问填满了女孩还不怎么聪明的小脑袋。
科学家陆续的回来了,导管又重新插了回去,女孩被重新的塞进了玻璃仪器中。昏睡的感觉再次袭来,女孩重新陷入熟睡……这没什么不好,这种感觉习惯了。
从食肉的狼、到含有剧毒的眼镜蛇、到病毒辐射、到加特林的弹幕扫射、到被扔入窒息冰冷的水缸中长达一小时的无氧浸泡、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从玻璃仪器中走出,迎接的是新一轮的痛楚体验。
科学家们的眼神从一开始的稍许不忍,到震惊、再到最后看待怪物一般的……啊,那种眼神,到底是什么呢。
“……”每一次的体验,女孩苍白的眼眸中都显露出了至高的好奇,因为,这是平淡且难得的游戏时间。女孩同时期待着,下一次会是什么。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女孩忽然觉得乏味了。
深夜,寂静的研究所,女孩有股想出来的冲动。
体内仍然有着那些液体的流动,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女孩觉得那些液体所带来的麻痹感消失殆尽(抗体)。
女孩解脱了自己身上的导管,同时伸出手,摸向那面玻璃外壳……很硬。
这里面有个技术性的难题,这面玻璃外壳挣脱不开。
本能地,女孩伸拳重重的砸向了这面束缚自由的玻璃外壳……手肘断裂了,外壳纹丝不动。
女孩想了下,不知道为什么,女孩握起了身旁拔下来的那些导管,再次尝试……这次成功了。
出了玻璃外壳,看着和往常不同的死静的房间,女孩等待着。
等待了一会……但没有平时的‘游戏项目’。
女孩疑惑的歪了歪头。看向了那个往常会冒出游戏项目的‘白色大门’,那个科学家们进进出出的‘白色大门’……
等等,说到科学家,女孩想起了他们的衣着。
女孩也注意到了,旁边的一个工作沙发上的不知道是谁落下的白大褂。
人生的第一次穿衣,花费了好久,女孩终于成功了……虽然仅仅是穿上,扣子根本就没扣,福利还是大开着。
仅仅只是一件衣服,但是,女孩觉得自己成为了另一种人……科学家。
但很快的,再闪过这一思想后,女孩又脱了下来,随手扔开了一旁。
对衣服感到恶心。
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动静……听起来像是脚步声。也对,身为重要的研究所中的实验对象,怎么可能没有摄像头监视。
女孩就这样赤条条的站在地面上,看向了被打开了的大门。
迎接自己的是武装完毕的警备们手里的先进光束枪。
十几束激光贯穿了身体的各处,很疼、很痛……
“……”是昏迷,也是不久后的重生。倒地昏迷前,女孩嘴角划出了一抹明艳的弧度。
没有思想的小白鼠是最好的实验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