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绍这只鸡却甚是灵巧,见对方啄来,翅膀一扑,便即闪开,如是闪开几次,那大公鸡重振了气势,复汹汹来攻,这小的一只只是扑来扑去的躲,扑棱得场中都是鸡毛。
我从前于这些游戏、比赛不大上心,此时看了进去,却莫名地替这两只鸡紧张起来,手捏着韦欢的手,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中看,帘内帘外,悄然无声,都屏息看那两鸡相斗。
起初倒像是泥涅师的鸡占了上风,独孤绍的鸡只有躲闪扑棱的分,渐渐的那大公鸡失了耐性,连啄带扇,极是狂暴,那小的反倒不慌不忙,闪过十数次,忽地腾空跃起,落在篱栏之上,那大公鸡一啄不中,极凶猛地奔来要追这小的,这小的却倏然跃起扑下,一击正中那大公鸡的颈部,其后用力猛啄,瞬间便在大公鸡颈部啄了数十下,那大鸡先还扑翅挣扎,后来吃痛不过,倒退着向后,走不几步,猛然倒地,那小的兀自啄了几下,直到大鸡的眼睛都全被啄出来,鸡头软塌塌地歪在一侧,竟是脖颈都断了。
独孤绍取竹哨吹了一声,那小鸡方昂首阔步地回来,在篱栏前又定住,独孤绍向泥涅师笑道:“献丑了。”
泥涅师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大鸡的尸体,两手张开,向外伸了一伸,面色瞬息数变,良久才苦笑道:“化外之臣,识见浅薄,贻笑大唐皇帝、皇后陛下了。”
父亲微笑道:“儿女子之戏,皆小技尔,胜之亦无甚荣光,汝有此贡献之忠心,其心可嘉,今晚朕当设宴,犒赏尔等,汝可令波斯部中知之。”
泥涅师羞惭而退,父亲又顾吴王、李睿等道:“此本末端,汝等之败,情有可原,有此斗鸡走犬的工夫,不如多读几本经书,多习些经国佐政之道才是。”
吴王笑道:“臣等谨受圣命。”又笑道:“臣见这两鸡相斗,倒有了些好句子,愿试为《讨泥王鸡檄》,宴几之暇,以为娱乐,未审可否,伏请圣裁。”
父亲笑道:“写来再说。”转头看独孤绍,问:“你是元康第六女?你母亲是崔氏?”
独孤绍道:“崔氏是妾父前妻,因病身故,妾母裴氏。”
父亲笑道:“阀阅之后,毋怪有此风采。今日甚好,赐你金银十事,缣三百匹。”
母亲笑道:“陛下,妾见她容貌端方,于蹴鞠、斗鸡之戏亦如此熟稔,不若召入宫中,为兕子陪伴,到时兕子出宫,再一体为她遣嫁,如何?”
父亲一怔,笑道:“也好。”又问独孤绍:“你的意思呢?”
独孤绍大喜道:“妾愿入宫,朝夕侍奉天后、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 唐代一尺约合22厘米,不是现在的尺,本文皆用唐尺。
有人问唐人避讳,是这样,唐朝避讳不仅要避在位的皇帝,还要避追尊的祖先。
高宗时期追尊的皇帝:玄元皇帝李耳(追尊)兴圣皇帝李暠(追尊)宣皇帝李熙(追尊)光皇帝李天锡(追尊)景皇帝李虎(追尊)元皇帝李昞(追尊)
本书中在位过的皇帝:李渊、李建成、太平她爹(李承宗,有改名,前文忘补了)
本书设定避讳不如唐人那么严格,因为历史有改动~按照唐人的避讳法,猇之类的字都要避讳,李贺就因为父亲名晋肃所以不能考进士,韩愈为他写文辩护,还遭到了时人非议。
另外,教坊正史中认为出现在睿宗、玄宗时期,也即则天死后,但是本文历史有改动,所以…其余的一些风俗也不区分唐前中后期,因为很多起源时间也不可考了~
再另外,辇和舆是不一样的,你们可以简单粗暴地认为,辇比较大、比较庄严。
来自岚深时见鹿的小剧场:
太平:我娘到底想干嘛。
韦欢:大家都知道你娘想干嘛。
婉儿:你娘想……我。(中间的省略号代表什么大家都懂的…)
则天:……
婉儿,卒,死因,泄露最高级别国家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