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绍与无数的人体接近过。近身肉搏时彼此肌肤相贴, 呼吸在耳,拳、掌入肉, 摩擦、纠缠、扭结, 会带起无数的热和痛, 白刃相接时肌肤虽距得远些,个中的热和痛却更甚, 刀尖戳入人肉,□□时热烫的血在脸上、手上、身上泼溅,刀刃划过时切开处会微微翻起,露出新鲜绯红的皮肉,夏日炎热,浑浊大汗铺天盖地地挥洒,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冬日寒冷,对方吹出的气都能令人觉得温暖——无论敌人或自己人。
独孤绍也无数次与崔明德接近过。孩提时不懂事的追逐打闹,少年时相携出行时的拉扯, 那件事说破后,也少不了亲昵的相贴、相亲、牵手、并肩、摩头、蹭脸。
然而独孤绍却依旧前所未有地紧张着, 两手张开,犹豫许久,才慢慢地抱上去, 搂住了崔明德的肩,发现这姿势不舒服,又迟疑着慢慢下去, 轻轻搭在了腰上,再过一会,崔明德的吻渐渐熟练、舌尖渐渐深入后,终于是略向下一搭,搂住了腰下臀上那小小地、有些越界的一点点地方——入手竟是出乎意料地柔软,一些也不像是崔明德这样细瘦的人该有的柔软,舌尖上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好像自舌尖至胸膛而下、一直到脚尖都变成了一根长弦,拨一处而全身战栗,这战栗还自舌尖而下,顺着长弦均匀地一点一点地摆下去,还未摆到最末,新的一拨又转瞬即至,于是弦继续颤动着,顶端颤动着底端,底端又颤回顶端,上下波回,首尾相接,彼此都令这长弦的摆动更均匀,也更剧烈。
独孤绍觉得这摆动很羞耻,想要令这根弦定下来,于是将崔明德搂得更紧,然而这之后是更紧密的相贴,胸口对着胸口,彼此都可毫不费力地感觉出对方的柔软,腿靠着腿,在腿更上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女孩儿们羞于启齿、男人们却乐于炫耀的地方,那地方蹭在了一处,反倒带出一阵更强的战栗,不单是独孤绍,连崔明德也战栗起来,本来只是微微捧着独孤绍的头,这会儿也顺着下去,将独孤绍搂得紧紧的。
独孤绍觉得自己已不能呼吸,抱着崔明德时就像溺水的人抱着四面唯一的舢板,可越是这样,水灌入的便越急,头晕晕的,身子晃晃的,站立不稳,崔明德也比她好不了多少,两颊通红,眼中波光潋滟,明明没喝多少酒,却像是宿醉一般周身打颤。两人都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却又都舍不得与对方分开,于是搂抱着向床挪了一步,方向、步伐竟都出奇地一致,而一步之后,忽地又都感到了什么,独孤绍胀红着脸,一下便要退开,崔明德却紧紧扯住她,一把将她推向床边。
入宫之前,阿娘便已将一切该教授的都教了她了,入宫之后,她更常常耳闻这一类的腌臜事。深宫多闺怨,与角先生或阉寺或同寝人磨镜对食之类的事层出不穷,连崔明德都早已习惯,料想独孤绍人在军营,懂得应当更多。谁知这人却是徒有嘴上功夫,俚俗鄙语学了一堆,真做起事来,却实在是…狗马不通。
崔明德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地看着独孤绍,看着她两手撑在背后,只着袴奴、□□上身瑟缩在床角。那一对…宝器?玉兔?或是随便怎么称呼的东西,因是在日光不常晒到之处,在都中又颇养尊处优,此刻已恢复了大半前时的白皙,顶端两颗,更是粉嫩如昔,随着那一对微微抖动的东西颤巍巍地动着,动得崔明德动了动喉咙,轻除了外衫,爬到床上,一手抚上其中一边,那粉红的小东西立刻便更红了,带得下面也艳艳地红了一片。
崔明德红了脸,将另一手抚上另一边,两手握着,隔了一会,一手顺着独孤绍胸前的疤痕滑下去,到了腰间,挺住,抬眼去看她,这人不通时全然不通,一旦学起来,却也很快,依样地解了崔明德的衣衫,手伸进去,将崔明德的那一对一握:“好…软。”
崔明德想说“你的更软”,却到底没有吭声,只是轻轻地又向下去。她知道角先生的用法,料想这女人之间的厮磨,与那角先生也差不多,可到了地方,却又踟蹰——那里玄门紧闭,怎么也不像是能容纳角先生的所在,想了又想,迟疑地伸出一只手指,悄悄地在那一戳,隔了一会,再进去些,独孤绍便满面潮红,呼吸沉重。
看来是对了。
崔明德不动声色地想,假装忘却自己脸上的红热,悄悄地将身子落下去一些,一手则继续探索,独孤绍的声气更重了,两眼赤红,整个人彻底躺下去,颤巍巍伸出手来学崔明德。
她摸索错了位置,绕来绕去地进不去,急得满头大汗。
崔明德有些好笑地望着她,悄悄地加了一根手指,另一手引着独孤绍的手到正确的地方,带着她向内探,这一回独孤绍做对了,顺利地进了地方,渐次摩挲,摩得崔明德眼泛秋波,手上更用心思,脸贴近独孤绍,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叫她的名字:“阿绍。”
独孤绍有些迷离地应了一声,含笑唤了一声“明德”,一声不够,轻轻地又叫了一声,第三声时动了兴,一手去够崔明德的脸,叫一声“明德”,又叫了一声“狸奴”。
崔明德突然用了力,身下骤然传来一阵小小的痛楚。这痛与打架时的痛不一样,尖尖刺刺的,既叫人难受,却又非全不可忍,细究起来,其实算不得什么,比起她在战场上受的那些伤来根本不值一提,可就是有些…痛。
独孤绍轻轻哼出一声,心下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