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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新防盗订阅未满80的要等12天才能看李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叹了口气,才想我又微微笑道:“听说兕子要学打马球了?阿兄这里有天马想不想要?”天马是西域贡上来的大马,既高且大,腿长而细父亲曾说“此天赐也殆天马乎”,因此直接赐名天马这马十分难得一年才有一两匹,满京贵属皆以得一匹为荣。
李晟毕竟是我这具身体的亲生哥哥,十二年来,除了和亲那件事外,也从未对不住我过,我见他满面愁容,心内生出几分不忍,有心要劝他一劝看见那后面一长串的侍从,又把道理全都吞下去,摇头道:“不要。”
李晟露出惊讶的表情连眉头都舒展了不少:“从前你但凡见了好东西不要到手便绝不肯罢休的怎么现在倒变了性子了?”大约是疑心我还生他的气,脸色又变了变,低了头唤道:“兕子。”后面却一个字都没说了。
我既有心要点醒他,便故意背着手,昂着头,踱着八字步,怎么引人注目怎么来地走了一圈,才道:“这天马好是好,但却跑得极快,太过灵敏,于我不大合适。”
李晟奇道:“大凡看马,都是要它跑得快、变得快,才夸做好马,兕子身为公主,本该骑一匹好马才是,怎么倒说不合适?”
我道:“它固然是好马,我却不是好骑手,倘若一般的驽马,叫我骑着,便一时操纵不当,因它迟缓驽钝,也不至于将我摔下,或是撞到哪些不该撞的地方去。若以我这样不中用的骑手,去使唤一匹心高气傲、又跑得极快极猛的宝马,不说这马肯不肯听我驾驭,只说以我的技艺,万一有些差池,又待如何?”
李晟道:“觉得自己技艺不好,苦练就是了,怎么倒怪起马来。”
我道:“若是诗书翰墨之属,苦练倒也无妨,可是骑马这样危险的事,一个不当,就把我摔下来,跌得粉身碎骨,我自然要慎之再慎,还是先在驽马上多加习练,等技艺纯熟,再驭宝马。这便叫在什么地步,做什么事。”
李晟也不知听没听懂,对我笑道:“小小年纪,倒是一大堆偷懒的道理。”
我见他不明白,也不多说,与他告了别,匆匆回到蓬莱观中,入内先看见王诩和宋佛佑,两人都免了冠带,跪伏在地,见了我,口称有罪。
我尽力以沉稳的口气说:“既知有罪,便当加倍尽心,戴罪立功,以观后效。”又道:“本殿人事冗杂,职司不明,你们可议一个条陈与我,将内外诸事,譬如通传、洒扫、值夜、守卫等,都划分明白,写成一本,殿中各执事通背熟诵,连赏罚等次,也写清楚,悬在门口,凡有悖逆、通外、玩忽、不当任等事,便照上面处置,明白么?”
自早上起,我便一直在想如何整顿殿中人事,韩子上有些话说得很有道理,主君要不被人壅蔽,第一权柄不能假借于下,第二赏罚必须分明。我已向父母讨得权柄,接下来便是明赏罚我从小便万事不曾劳心,做事任性得很,高兴时候赏赐也没个定数,火气上来,也往往口不择言,我虽已有心要改,毕竟本性难移,倒不如定个成法,既省得我自己处置不当,又肃清了殿内规矩。只是这时代的律法习俗我只知道皮毛,要定这些规章律令,到底还是要依靠殿中这些有资历又有些学问的侍从,又怕他们合起来哄我,便想了这个主意,索性明定典章,日后办事时候,照本宣科即可,这法子在后世,不过是公司企业里最粗浅的工作范围和职责描述,在这时代却算是新颖,殿中诸人都面面相觑,唯有宋佛佑喜道:“公主莫不是要仿照前年圣人颁大唐律疏,以明下民之行止、参赏罚之有是?若是,妾请名之蓬莱疏令,令殿内诸人早晚诵读,以保规矩有守,方圆不失,如此,殿内必行止有主,动静随分。”
我万料不到自己一句话,倒被宋佛佑解读出这样的意思,看了她一眼,道:“叫长乐公主府令罢,你们先快去拟草稿,拟出来我看。”
宋佛佑喜不自胜,竟对我郑重磕了个头才起身离去。我瞧瞧她,再瞧瞧王诩,摸着下巴对早就迎出来,在旁边看热闹看了许久的韦欢道:“四娘替我想想,方才是不是有好几个人不高兴?”
韦欢等人一走,便以肩膀靠着墙,懒洋洋地道:“再怎么不高兴,也不过是奴婢辈罢了,你管他们做什么?”
我有些不悦,转头看她:“再是奴婢,不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与我们一样的人么?你怎么这样说话。”
韦欢嗤笑道:“你生气起来,踢别人、打别人的时候,怎么不说他们是一样的人了?这会儿说这话,你可真不违心。”
我悻悻然搜罗词语要反驳韦欢,然而只想了一会,便逐渐心情沉重初来大唐,我便对这里的上下尊卑很不习惯,哪怕是在这里生活了十二年,也依旧以后世现代文明之人自居,发誓要做个仁善友爱的“好”公主,绝不如我那些亲戚们一般凌虐奴仆、草菅人命。可是若仔细回想我在这些日子里的一举一动,又何曾有一点平等友爱的影子?从前我还可安慰自己,说这是天生的地位使然,我已尽了自己的力待他们好了,但是在韦欢这样的聪明人面前,这话我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韦欢那双眼睛实在是太亮,亮得让我想起庙里那些号称烛奸除恶、无所不能的神祇来,而怀着那些龌蹉小心思的我,便如那些狐假虎威的作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