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齐王的呆呆的样子,太后忽然笑了起来:“你看我说什么来着?陛下果然惊艳到了把!”说罢扭头看看后面的郭公公。
“太后英明”郭公公皱褶脸,肉痛的附和太后道:“奴才认输,认输了呀!”
皇后依然还在自己的脑内小剧场中不得自拔,听到太后和郭公公的对话,更是难过。原来这样都能打赌啊……自己这个皇后真是太失败了,得想办法把存在感刷起来啊,刷存在感啊……不仅要刷,还要想个办法把沁湄这个麻烦给除掉。卧榻之侧,岂容沁湄安睡?
陈啸天听到了太后的奚落,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收回外露的情绪,大步走到太后面前,给太后行了礼,坐下之后又受了众人的礼,这才从刚才的情绪里平复过来。
众人坐定,太后一会儿问问沁湄身子好些了没有,一会儿问问齐王心口还疼不疼……丝毫没问皇后什么事儿,顾皇后几次想插话也没插进去。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才是一家三口,这才是母亲儿子和儿媳,她这个正牌儿媳就这样被华丽丽的无视在一边,简直不能忍。得想个办法刷一下存在感才行啊。
“说起来,好久没听过沁湄姑娘唱歌了,真正想的慌。”顾皇后小心翼翼的插了一句话进去,看见大家都看着她了,才笑着说道:“这大过年的,不知道母后是不是舍得让沁湄姑娘唱一首呀?”
哼,就是要让你认清楚差距!我是皇后,你只是个小小的伶人而已!
皇后的话一出,齐王皱了一下眉,看向皇后。宫里谁不知道沁湄大病未愈,这时候让沁湄唱曲?沁湄吃得消么?
太后的反应居然也和齐王差不多。沁湄这丫头,最近身子骨不好,自己都没舍得折腾她,皇后这……虽然太后的确很久没听过沁湄唱歌了,也的确想的慌,但是碍于沁湄的身体状况,太后也一直只有忍着。于是,太后的视线也停留在了皇后的身上。
皇后没注意到齐王和太后都看着她,她目光的焦点,落在沁湄身上。带着上位者的优越感。
沁湄倒一点都不意外皇后会在这个时候刁难。她从容的笑着站起身来,对三位一礼,缓缓道:“好久没来给太后请安了,是沁湄的不是。”
沁湄淡淡的把皇后的刁难挡了回去,只说太后。按照道理,她的确是得时常来向太后请安。
“一来是身子不好,而来是一直病着,怕把病气过给了太后娘娘,还望太后娘娘怜惜则个。”
沁湄软软糯糯的求饶,听的太后一阵心疼。
“哎呀,你这丫头真是欠打!分明是哀家几次三番让小郭子去给你传话,让你不要来的。嘿,你这丫头!”太后佯装生气的指着沁湄道:“真正是个小没良心的!”这句话还没说完,自己就扑哧的笑了出来。
“今儿过年,沁湄说什么也不能偷懒了。”沁湄站直了身子,朝边上伺候的宫女挥了挥手:“既然太后赐了民女这身衣裙,不如就以这绿色为题,为太后唱一首吧。”
在外间的时候,沁湄就招呼了小宫女们,把筝抬过来。其实,今天就算皇后不发难,她也是准备给太后唱首曲子的。本来想唱个还快点的应节气的歌,但得知这身衣裙的由来,不由的,想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你的身体……”陈啸天有些担心,略带迟疑的问了出来。
“陛下安心,唱个曲子而已,不碍事儿的。”沁湄没有去看陈啸天,只是低头看着裙摆,轻声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抬头看陈啸天。不知道是不想还是不敢,反正头垂的低低的。
“母后,陛下,”顾皇后起了个头,却被架在了场上,上下不能,便顺着沁湄的话接了下去,刚好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既然沁湄姑娘都这么说了,不如,我们就欣赏一下吧!”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哀家就勉为其难听你唱唱吧!”一边打趣沁湄,太后一边吩咐人去给沁湄沏一杯热茶,热热的,喝下去也舒服。
沁湄拨弄了两个音,看了看桌上的红玛瑙做的桃树摆件,心下起了计较,开口唱到:
“杨柳青青,烟翠染新,桃夭为谁倾?
杨柳袅袅,妃红探青,华盖为谁兴?”
看着冬天的雪,想着春天的雨,这树木萧瑟的季节里,有什么比期待万物复兴更有意思的事情呢?
“杨柳依依,菡萏簇新,桃夭为谁惊?
杨柳摇摇,葛覃惹新,芰华为谁萦?”
春天过了,就是夏天了吧。初夏的小荷才露尖尖角,却也是懒洋洋的味道。这北风卷地白草折的季节里,憧憬一下温和的初夏,还是听美妙的吧。
“新翠点妆,残红落殇,为谁贴花黄?
朝云烟烟,暮霭楚楚,为谁添惆怅?”
沁湄一曲终了,太后带头叫了个好。齐王和顾皇后才连忙跟上。
“你这丫头,说好穿绿衣扮杨柳的,怎么唱着唱着,就成了桃夭了!该打该打!”太后笑着指着沁湄,一脸宠溺的数落道。
沁湄掩嘴笑笑,也不解释,只是撒泼打滚的找太后讨茶水喝。
太后不仅赏了茶水,还赏了沁湄一套翡翠头面。看的顾皇后一阵嫉妒。
年夜饭的压轴当然是饺子。
沁湄的水晶饺子被端上来的时候,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大家嘻嘻笑笑的分了饺子,沁湄又得了赏赐。
这到底是来吃饭的,还是来领赏的,一时间,太后和顾皇后都打趣起沁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