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坐在一边,看着安一欣是如何把小天才带成了小吃货,心里暗暗叹气。不过她心里更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
刚才在院子里,她看到云深少爷从厨房出来,用了武功,身法很快,而且光线晕暗,但惊鸿一瞥间,秋月分明看到他的神情忿忿。难道是因为一欣睡午觉睡过了头,耽误了做晚饭,云深少爷生气了吗?
生气就对了,小丫鬟太懒,是应该管一管。
不过,应该被责备的小丫鬟和沈公子说得眉飞色舞,看上去倒是高兴得很,怎么生气得反而是云深少爷呢?
秋月心里琢磨不定,坐着听安一欣和沈玉说了半天,留意的却是安一欣的神情,却看却觉得小丫鬟是真的在兴高采烈地说酸菜。秋月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悄悄走了出去。
安一欣一边和沈玉说话,一边弄好了白菜,看着那小缸白菜,却也悄悄叹了一口气。刚才她见陆云深要走时喊他等一等,不是想要许愿给他做什么琥珀桃仁,也真的不是她自己想吃。她怕的是厨房里灶火不熄,想让陆云深等她做好了酸菜,让他把缸拎到院子里去。她自己拎不动。
安一欣洗干净了手,拉着沈玉往外走。
小孩子的手热乎乎的,肉肉的一团,安一欣刚刚折腾了一个时辰的冷白菜冷水,此刻握着沈玉的手,很是舒服。
不过她怕自己的手冰到了沈玉,也只是握了一下就松开了手。
沈玉肉肉的小手伸过来,握住了安一欣的手。
二个人手拉手往院子里走。
院子正中,灯笼交相掩映的昏黄微光中,陆云深正在缓缓打一套拳。
沈玉一眼瞥过,大眼睛顿时一瞪,“大师兄,出什么事了,你怎么杀气腾腾的?”
陆云深含糊地哼了一声。
“没事?没事你怎么这么不高兴?”沈玉说着,拉着安一欣的手上前几步,看着陆云深又接着问道。
陆云深一眼瞥了过来。
“哦,真的没事啊!”沈玉说着,不再理会陆云深,握着安一欣的手继续往东厢房走。临进门才丢下一句,“厨房里有一缸白菜,你拎到那个角落里去。”说着伸手一指。
指令清晰明确,陆云深点点头,迈步就往厨房走。
安一欣大乐,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语气中的笑意,“你大师兄那张神像脸,你怎么就能看出他不高兴?”
不但看出他不高兴,还这么随意地支使他,还特么支使得动。
沈玉嘻嘻一笑。
陆云深听在耳中,一声不吭闷头往厨房走。宝宝心里苦,宝宝说不出。
秋月站在西厢房的屋檐下,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宝宝心里也苦,宝宝还越来越迷糊。
安一欣静静观察了几天,陆云婉的小院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有。被下过药的陆嬷嬷什么也没有说,王文茂王公子一别之后,也没有了下文。
小院安静,卧虎轩却突然热闹起来。
赵子言带着金无穷、金无尽来到陆府。他没有先去见大夫人,而是直奔卧虎轩来见陆云深和小师弟。赵子言从赵国回来后,没有直接进京,而是先回了一趟武圣山庄。沈圣没有给儿子写信,只是托赵子言捎了几句话,不过是京城天冷,不要冻着,需要什么就找大师兄要,不用客气之类的。
沈玉听完,问了几句武圣山庄的情形,得知父亲一定安好,打算正月初八进京看大徒弟比武,嘟嘟了一句怎么这么晚才来,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陆云深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见师哥、师弟无话,赵子言这才转头看向安一欣,“你娘怕你在京城冻着,给你捎了些衣服过来,一会让金无尽拿给你。”
安一欣没想到林伯父进京都没有替娘帮自己捎东西,而赵子言却捎了来,不由得‘啊’了一声,心里一阵感动。
“你娘还给怕小师弟在京城吃不惯,给他捎了一些干笋干菜,都是你娘自己做的。”赵子言又说。
听到安一欣的娘给自己也捎了东西,沈玉顿时眉开眼笑,拉着安一欣的手用力摇了摇,“你娘真好。”
安一欣嫣然,林伯父应该还没有回到吴山镇,他大师兄上次给的五百两银子娘还没有收到。娘想着给沈玉捎来干笋干菜,是因为真的喜爱这个孩子。
想到千里迢迢娘捎了这么多东西来,安一欣对着站在门边的金无尽笑着曲了曲膝,“麻烦你了。”她虽然只是上次在渡口边匆匆见了金无穷、金无尽一面,但对这个神采飞扬,拿着匕首削银锭的少年倒是印象深刻,一眼就认了出来。
金无尽也没有上前,站在原地对着安一欣抱一抱拳。
见安一欣给金无尽行礼,金无穷对着安一欣同样抱了抱拳。
金无穷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端凝肃杀,与金无尽的神采飞扬恰成对比。安一欣忙微笑着对他还了一礼。
师兄弟三人匆匆数语,秋月就来报说热水净房收拾好了。赵子言和金无穷、金无尽一路快马疾行,此时也来不及沐浴,只是洗了把脸,换上干净衣服,就由陆云深、沈玉陪着去拜见大夫人。
安一欣跟在沈玉身边,见赵子言和陆云深并肩而行。同样的身姿挺拔如青竹傲雪,只是赵子言说起话来眼角带笑,神情随意,别有一种高贵清华,二人走在一起,竟把陆云深的淡漠冷洌冲淡了几分。
赵子言来过陆府几次,和大夫人相当的亲热熟络。他虽然贵为皇子,但大夫人却只把他当成儿子的师弟,笑着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