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义哲醒过来的时候,周沐仁已经不在了。
这家伙起床果然悄无声息。
乔义哲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起来洗澡洗漱,下楼吃早餐。之后的一整天他都心不在焉,开会时也没怎么说话,只听别人发表意见。
晚上解散的时候,乔义哲很怕周沐仁又跑过来,回房间之前东张西望,战战兢兢,生怕走廊里等着一个大活人丢人现眼,刷卡开门的时候,他也担心周沐仁会突然冒出来。
好在担心就只是担心。
乔义哲长舒一口气,坐在床上看电视里面的倒影,大概是白天太累的缘故,他总觉得自己驼背的太厉害了。
好不容易才打起精神去洗漱,电话铃就响了。
家里打过来的。
乔妈先是寒暄了几句,紧跟着就入了正题,“妞妞在我们身边呢,你要不要跟她说话?”
乔义哲还没说好不好,那边已经换温文听电话了,“乔叔叔,你在哪?”
乔义哲听到温文的声音,心情也好了许多,“乔叔叔在外面工作。”
温文又稀里糊涂地问了他好多问题,乔义哲都尽量耐心地解答了,最后电话还是被乔妈拿了回去,“卿赟生病很严重,托人把妞妞送回老家了。你要是有时间,就去医院看看他吧。”
乔义哲有点发懵,“他生了什么病?”
“好像是之前的感冒一直没好,拖来拖去就拖严重了,住院住了一段时间,不知道出院了没有。”
乔义哲胡乱地哦了一声,“我现在不在文京,工作很紧张,回去也不太方便,你们联系他的话,祝他早日康复。”
乔妈叹了一口气,“你现在有点铁石心肠了,算了,你自己的事自己决定,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乔义哲还来不及说什么,乔妈就挂断了电话,他对着手机发了一会呆,胸中的愤怒渐渐发酵。
就因为他不抱怨,不卖惨,不把不开心的事说给他们听,他们就认定他活的没有烦恼?
温卿赟抱怨,卖惨,时时给他们打电话,他们就认定那个人是被抛弃的受害者,而他是铁石心肠的无情人。
所谓的血缘关系,竟然抵不过几句闲话。
乔义哲生了一会闷气,只能试着自我开解。周沐仁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正赶上他气不顺,一看到来电显示,想也不想就把电话按断了。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乔义哲就看到了手机上的一条信息:你在开会?
乔义哲吹干头发,慢悠悠地回了句:没有。
周沐仁这才重新打电话过来,乔义哲听着电话响了两声,还是接了,“有事?”
“公司出了一点紧急状况,我可能过不去了。”
乔义哲哭笑不得,“这种事不用特别跟我说,你本来也不应该过来。”
周沐仁沉默了几秒钟,轻轻叹了一口气,“你昨天说会有人和你同住,人已经搬进来了吗?”
“哦。”
“有不方便吗?”
“没有不方便。”
周沐仁不说话了,他的沉默让乔义哲心里发毛,“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的确是没事,不过我也不希望你挂。”
“那你想怎么样?”
“你也主动问我点什么吧,就是闲聊也好。”
乔义哲身子一仰躺在床上,“我没什么想问你的。”
“随便说点什么都好,听到你的声音就好。”
才因为家里人心凉,乔义哲也想找人说说话,虽然对象是周沐仁这件事多少让他有点不甘心。
“你现在在哪?”
“还在公司加班。”
“加班的时候摸鱼打电话?”
“我刚从会议室回到办公室,今晚可能要通宵了。”
乔义哲有点好奇,“发生了什么紧急状况吗?哪个明星被曝出了大新闻?”
周沐仁讳莫如深,“危机公关。”
乔义哲见他含糊其辞,就识相地不再多问,转而说了句,“你今早几点离开的?”
“不到五点。”
“去公司洗澡洗漱?”
“嗯。”
“衣服怎么办?”
“公司里有备用的。我走的时候没吵醒你吧?”
乔义哲许久没有答话,再开口的时候就说了句,“我们又陷入跟之前一样的死循环了。”
周沐仁本以为乔义哲是调侃,回话的时候还笑了两声,“我们年纪也不小了,遇到合适自己的人很不容易,一直纠结于过去的话,日子过的多不开心,不如向前看。”
乔义哲也笑,“我也是这个意思。今天开会的时候,我一直心不在焉,很想弄明白我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同样的错误。”
周沐仁这才觉得有点不对,“所以你的结论是什么?”
“也谈不上什么结论不结论的,其实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有完全想清楚,不是每个人都对自己的生活有百分之一百的掌控,各人能掌控的部分十分有限。你对我来说就像个泥潭,我陷进去之后就摆脱不了了。”
泥潭这个形容,显然不是褒义,周沐仁神经紧张,生怕乔义哲会说什么恩断义绝的话。
乔义哲不是不想说死生不复相见这种话,只是这些话他说了一次又一次,没有一次奏效的,吃了这么多次亏,是时候改一改行事方式了。
“我不会再屏蔽你,电话也好,信息也好,都不会屏蔽,我们可以聊天,出去吃饭,至于私生活方面,我真的不想把你当成一件床上用品,你要是能接受你我像朋友一样相处,那我们就先试着用新模式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