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义哲搬进来之后,去超市买了一条跟他从前同样款式的围裙,两条大号围裙一条蓝色,一条白色,跟房间的色调完全配搭。
白围裙上染上了几块洗不掉的油渍,每次乔义哲戴着花斑围裙做饭时,他都会跑过来嘲笑他。
笑着笑着就会抱住他。
乔义哲被抱时虽然会抱怨不方便,却还是会默默地纵容他,他有时候会坏心眼地在他脖子上吹气,惹到他生气挣扎为止。
周沐仁的两眼一阵酸涩,鬼使神差就把白围裙围在自己身上。
洛斐然调准琴,坐在琴凳上随意地弹了一曲。
周沐仁停下手里的动作,走过来站到他身后听他弹琴。
他弹的还是上次在琴行弹的那一曲,这次他没有中途中断,而是把曲子从头弹到尾。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周沐仁才别扭地拍手,“能提前欣赏到洛先生的演奏,是我的荣幸。”
洛斐然看着他笑,“你手上沾了什么啊?为什么不洗手?”
“不想打断你弹琴的节奏。”
“去洗干净了,我们一起弹。”
周沐仁为难地皱起眉头,“一起弹?四手联弹吗?”
洛斐然轻声嗤笑,“不然呢?”
“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弹琴了。”
“没关系,我们弹一首简单的,从前最常弹的那一首。”
周沐仁洗了手,坐到洛斐然旁边,稍微活动了一笑手指,苦笑着摸上琴键。
洛斐然的手像跳舞一样,他弹出的每一个音符都欢快激昂,相反他自己奏出的低音带着莫名的仓皇恐惧,好好的一曲四手联弹,被他搞得一塌糊涂。
两个人合奏时,周沐仁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与乔义哲第一次约会的那一晚,他在崔斯丁酒店弹这首曲子时的情景:其实他在弹琴的间隙看了乔义哲一眼的,因为他的笑容,他才阵脚大乱,后面的节奏一塌糊涂,还弹错了好几个音符。
好在乔义哲不是专业的,所以才不知道他搞的有多砸。
洛斐然见周沐仁盯着琴键发愣,只好笑着打破僵局,“就算你平时工作忙,也该时常练习,你现在的技法真是糟糕,都快要失去专业水准了。”
周沐仁讪笑一声,怏怏站起身,“我的水平当然不能和你相提并论。”
洛斐然看他情绪不大对头,就笑着合上琴盖,“我第一次来你家,你都不带我参观一下吗?”
“普普通通的,没什么值得看的。”
“不能去二楼看看吗?”
洛斐然人已经走到了楼梯口,周沐仁骑虎难下,也不好说不,只好领他上楼。
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周沐仁明显犹豫了一下,洛斐然却无视他的退却,执意把门打开了。
一看到里面的状况,他就知道他为什么不想让他上来了,“喂,你早起都不铺床的吗?被子扭成一团就出门?”
周沐仁被嘲笑了也说不出话,每天早上都是他和乔义哲一起铺床的,两个人扯着被子的两端,不花什么力气就把床铺好了,今早起,他一个人实在是没心情整理,连睡衣都没叠就出门了,结果现在床上一团乱。
洛斐然走到窗边向下看了一眼,“真的挺高的,就这么往下看,的确有点吓人。”
周沐仁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走到床边默默折起睡衣,铺好床。
洛斐然看了一会窗外,突然转过头对周沐仁问了句,“沐仁,你现在幸福吗?”
“啊?”
周沐仁被问的一愣,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洛斐然笑着又问了一遍,“我是说,你爱乔先生吗?乔先生爱你吗?你们两个在一起幸福吗?”
周沐仁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就算他之前幸福过,现在也什么都没有了,乔义哲走的那么决绝,完全是要跟他一刀两断的样子。
如果他爱他就好了,起码有挽留他的理由。
可他还没有爱上他,所以连挽留他的理由都没有。
洛斐然见周沐仁不说话,就走到他面前对他笑道,“问你爱不爱一个人,是这么难回答的问题吗?如果你介意问问题的是我才不好回答,那就是你多虑了,我们交往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时过境迁,大家都在往前看,你爱上别人也很正常。”
周沐仁一阵恍惚,“什么是爱呢?”
洛斐然皱起眉头,好奇地盯着他看了一会才淡淡说了句,“爱就是绝对不能失去这个人。我们常常会错觉爱着给自己带来痛苦的那个人,因为痛苦总是比快乐来的深刻,这种错误我犯过一次,付出的代价就是一生的幸福。”
洛斐然说话的口气里带着不可名状的伤感,可笑的是他明明说的是他自己的事,周沐仁却从他的话里听到了联想之外的东西。
“你知道了我和我的未婚妻为什么分手吧?”
“哦……”
“分手的原因也不是什么秘密,何况你是做娱乐的,想查到一定很容易。”
周沐仁也说不清自己当下是什么心情,他其实不太想同洛斐然讨论他的私事,可他已经把话说到这种地步,明明就是想要一吐为快的意思。
他只好顺着他的话问下去,“你是爱你的未婚妻的吧,为什么还要出轨乐团的小提琴手?”
“一时脑热吧,男人总是会被鲜活的*诱惑……这些年她容忍了我很多,可能是我这次的affair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要说我不后悔那是假的,我不该无休无止地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