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毅丢掉手中的骨头,拿起了腰间的腰刀,手指一推,刀柄呛的一声就半出鞘,宁云也放下了碗,握紧手中的匕首,一脸的戒备。
来人似乎并没有隐藏自己行踪的意思,能听到清晰的脚踩枯叶的声音由远及近,看见三人坐在火旁,来人深吸了一口气,爽朗的大笑道,“真香,我也添个菜,算我一个。”
说着,拍了拍肩上的獐子,一躬身放了下来,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拿了自己的水囊咕嘟嘟的豪饮起来,将水囊的水喝尽了,才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用手背擦了擦嘴边水渍,眼睛就直盯盯的盯着烤的金黄的肥鱼。
宁云见他不过十几岁,不到二十的样子,略显稚嫩的脸,皮肤黝黑,脸色红润,中气十足,身后还背了一张简陋的长弓,一看就是典型的山里猎人。
宁云微笑着拿起烤好的鱼撒上盐递给他,“既是在这种深山老林遇见,也是有缘。”
他接过来狼吞虎咽的吃着,边吃边赞味道好,“好吃!真是好吃!比俺们村里的人烤的好吃多了。”
听他这么一说,宁云和卫毅对视一眼,卫毅故意惊讶道,“小兄弟,这种山林里面居然也有村子?”
那人估计见得外人太少,没什么戒备心理,点点头,咬了一大口鱼,爽快的说道,“我们村子就在离这里一天的路上,这里猎物多,村人时常来布置陷阱抓些猎物,我是来看看陷阱的,陷阱里没东西,倒是我在路上运气好打到一头獐子。”
“我看这獐子毛色很好,油光水亮的,倒是张好皮子。”卫毅拍了拍身边膘肥体壮的獐子,附和的说道。
他们只带了三个碗,宁云就将自己的碗盛满了菜汤递给他,他不好意思的抓着头道谢,指节粗大的手掌,将碗抓的牢牢的,放在嘴边吹了吹热气,喝得停不住嘴,连喝了三碗,才心满意足的摸着肚子放下碗。
“这位大哥,你住在这里,想和你打听个地方,不知你是否听说过郑家村?”和卫毅数次交换眼色后,宁云才装作无意的问起村子的名字。
那人一愣,大声的嚷道,“俺就是郑家村的,这山脉可大了,俺知道就俺们一个村子叫郑家村。”
找到了!
来不及看卫毅和妙无的反应,宁云马上露出很诚恳的表情,对着他和善的笑道,“实不相瞒,我们找郑家村已经找了好几天了,多亏遇见大哥,还请大哥带我们去村子。”
“这倒没问题,但俺们村子就是个打猎的村子,可没啥人愿意来。平日里换些盐铁都要走好远的山路才能去山脚下的村子去换呢。”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将手上的碗小心的放在脚下的平地上,“现在天太晚,山里不走夜路,不嫌弃的话明天俺就带你们去吧。”
这天夜里,卫毅一直在和他聊天,不断的套着近乎。他先说了自己化名凌风,又介绍了宁云是自己的未婚妻,妙无是半路遇见的和尚,山路危险,三人就结伴一起走了过来。
听他这么介绍,宁云和妙无都看了他一眼,他却脸皮厚的装作没看见。
这话也就是骗骗没什么阅历的孩子,换了其他人是没可能这么容易就相信他的。
那汉子自称郑松,一直生活在郑家村,看着二十出头,实际上才不过十七岁,并未离开过,对外面的世界很是好奇,拉着卫毅问东问西的。
锦衣卫出身的人阅历丰富,又极善于揣测人心,对付一个山里的半大孩子,那是手到擒来。不到一个时辰,就把郑松的来历摸了个清清楚楚,让郑松对他称兄道弟起来。
据郑松说,这个村子也不是完全与世隔绝,常年有人不断的出去历练,但最后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回到村子里。
村子规定男人到了二十岁才能出村历练,郑松还差2年多,天天度日如年的盼着自己的二十岁生日。
天一亮,郑松就精神抖擞的起床,很快收拾好行装,扛起獐子,大步流星的带着他们往自己村子走去。
一路上,他心情很好,还不时的介绍附近的风景和猎物,顺路采些草药,有他带路,倒也不显沉闷。
一天的脚程,在郑松这种常年生活在山里的人看来,真不算远!
对宁云来说,就是要命了,好多地方地势都很险峻,好几次都差点脚一滑,跌到了崖底去,亏得卫毅和妙无一前一后的护着她,才算是一路有惊无险的到了目的地。
到了地方,才明白,为什么卫毅在树上一直说没看见村子的所在。
这个村子是坐落在一个凹地里,周围都是苍天大树,村子在凹地,被树一挡,遮的严严实实的,不是隔得极近,根本就看不出村子在哪里。
到了近处,卫毅和妙无就谨慎了起来,就连宁云都发现,这个村子真的不太寻常。
村子四周建了高高的木头栅栏,这些栅栏和寻常村子用来防野兽的栅栏不同,修的和城墙似的,上面还有瞭望台和通道,人能在木头栅栏上行走,除了是木头做的,其余都和外面的青砖城墙无异。
走到一个显眼的地方,郑松大声的喊道,“俺郑松回来了,带来几个朋友,快开门。”
听他这么喊,木头城墙上的几个人影就放下了手中对准他们几人的弓箭,过了一会儿,垂下来几个大篮子,竟是不开大门,要将他们拉上去。
这种篮子,在黑风涧的时候已经坐过一次,宁云不算陌生,爬上去以后紧紧的把住两边的篮子,很快就被人拉了上去。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