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想要抱怨几句卫毅的冷淡,可转念一想,想到他也是累了一天,刚才是自己吵醒了他,估计耐着性子和自己说了几句,实在是熬不住了才要睡觉的。
有些愧疚的抿了抿嘴,转了个身子平躺了下来,不再打搅他休息。
没想到卫毅竟起身走到她的帐篷里,掀开她的帐帘,在她身边躺下,不顾她的无声反抗,强搂了她,将她的头压靠在自己的胸口,“安心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说着,为她盖好被子后,就自顾自的闭上了眼睛,发出均匀悠长的呼吸声。
不是没有和他躺在一起过,但都是两个人单独相处时,他死皮赖脸的自己贴上来,像今天这样的,隔壁帐篷就是妙无和郑飞,宁云差点被他吓死。
又不敢反抗的太厉害,生怕惊醒了妙无和郑飞,被他们俩误会。
到时候就真的是瓜田李下,怎么也说不清楚了。
提心吊胆好一阵子,发现卫毅真就只是搂着她在睡觉,就如他所说,在这里陪她。
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安静的伏在他怀里,听着卫毅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他身上的体温,宁云找回了熟悉的安全感,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都是习武之人,卫毅和宁云的举动哪能瞒得过妙无和郑飞?
郑飞只负责带路,卫毅和宁云做什么事情,他都不会理,卫毅起身去了宁云帐篷,他眼睛都不带睁一下的继续睡。
而妙无则是等卫毅离开帐篷后,就睁开了眼睛,听着隔壁很快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知道卫毅只是担心她害怕,陪她躺着,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不知为何,妙无竟暗自松了口气,睡意全无之下,伸手轻轻一勾,腕上的念珠就滑到了手心里。
默默的转动着念珠,继续默背着烂熟于心的各种经文,却怎么也无法平复起伏不定的心情。
从小他就生长在寺庙内,因天资聪慧被选为住持亲传弟子,所到之处,无不受人敬仰恭维。
有人对他真心拜服,有人想用他的名声来博个好前途,面对他人的种种心思,他都能淡然处之,可唯独对了宁云,他总是失去往日的淡然心态,再不能恢复往日一心向佛的心境。
看见卫毅对宁云的百般照顾,他心中又隐隐的有些嫉妒,希望宁云那如花的笑靥是因着自己来的。
每当看见两人恩爱的场景,他的内心都隐隐的发痛,他开始希望站在宁云身边的是自己,希望能坦然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也希望她能用那种依赖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就是师傅所说的红尘劫数吗?
自己是佛门子弟,从小就收到严格的教育,破戒是不可原谅的行为,尤其是色戒,更为师父、师叔和众师兄弟们所不齿!
记得他那年才受戒,从沙弥变成和尚,头上烙下两排戒疤。
有一位一直对他照顾有加的师兄,在外出游历时,从恶霸的手中救下了一对准备去投靠亲友的母女,并一路护送她们到了目的地,却发现她们要投靠的亲人也死于战火。
这对母女无处可去,他一路照顾下,也动了凡心,等帮助她们安置好了之后,就犯了色戒。
但当时战火连绵,波及到了她们逃难之处,为了保护这个女子,他又破了杀戒,杀尽了想要轻薄她的士兵。
后来自知罪孽深重,无颜再见师门尊长,只在半夜悄悄放了一封书信在寺门口,从此再无音讯。
后来,再听说他的消息,是这位师兄入了杀生宗!
那是他第一次听说杀生宗的名字和事情,据说,很多破戒的和尚和比丘尼都入了杀生宗!
这样一个破戒僧、尼组合起来的组织,当然是被所有的正道视为眼中钉!
只可惜杀生宗的宗门一直都无人知晓,宗门之人神出鬼没,各个又都战力超群,当派大军围剿时,他们就化整为零分散逃走,如果只是小股队伍,又被他们集合力量伏击灭杀,几次之后,大家只能放弃剿灭的打算,遇见一个消灭一个。
他记得当初师父和师叔们对此事一直是很避讳的,连师兄弟们都不敢随意谈论起这位师兄,一旦说起他,都是用来警戒才入门的小师弟们。
记得有次师父带他们外出游历,一时感叹才说了真心话,“那孩子就是一时迷惑,误入歧途,以他的天资,若能与你同心协力,为师对他寄予的期望仅次于你,出了这种事情实在是可惜得紧。”
他牢记师父当时的遗憾和惋惜的表情,心中默默的告诫自己,不可让师父失望!不可让寺内对他寄予厚望的众人失望!
两种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妙无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样选择?!
一边是自幼养育自己长大的尊长,亲如手足的师兄弟,一边是在脑中盘桓不去的宁云。
一边是师长和寺内众人的笑容,一边是宁云含泪抽泣的凄美容颜。
哪一个,他都放不下!
一夜无话。
在其他人起床之前,卫毅就起身处理帐篷外的篝火等事务,宁云起床的时候,妙无和郑飞都已起身,看见卫毅早已起来,她暗自松了口气。
既然别人都不提,她自己也能自然的装作没这回事的样子,和大家好好相处。
今日就能走到暗河的入口,几个人均很期待。
郑飞一直面无表情,到了中午的时候,才指了一条溪流说道,“顺着这个走,溪流会汇入暗河,我和你们一起进去。”
对于他的同行,三人都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