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婶儿点点头,她其实也发现了这一点。平日里,方婶儿即便再忙,也不会这么着急回家去——或者说,离开她家。
可是自从有传言说龙飒竔要再度迎娶皇后之后,这宁姑娘的医馆早已经今不复昔,正阳城民风淳朴,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关于风儿娘俩的闲言碎语。即便是有传言,可是至今还未曾听见过。
排除了风儿母子自身的原因,大抵就是王婶儿自己遇上了什么事情吧……王婶儿自己没有开口,风儿他们也不好打听,只能改日去给王伯伯送戒酒药的时候,再行打听了。
过了几天平淡的日子,风儿总算将王伯伯的戒酒药配好了。那本《菩提心经》,也算是有些实践的经验了,这戒酒药便是从里面琢磨出来的方子。
“娘亲,风儿今日给王伯伯送药去,您可要随风儿一起?”风儿手中拿着药,原本已经要出门,却又停了下来问方婶儿。
想起那日王婶儿的奇怪反应,方婶儿决定跟风儿一起去,走一遭。
出了门,母子俩心中的不安更加严重了。
原本民风淳朴的正阳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今日却显得格外寂静。就连最热闹的街市,如今也没有几个小商小贩出来摆摊做生意了。整个城里就好似是忽然之间少了很多人一般,总让人觉得自己背后阴风阵阵……
“娘亲,今日天色不怎么好呢,我们还是快些走吧,早去早回。以免回来的时候,碰上下雨就不好了。”风儿虽然带了油纸伞和蓑衣,可还是不想让自己娘亲淋雨,若是受了风寒,不仅是她,而且还会牵连到方婶儿腹中的孩子。
即便现在那孩子还没有显怀,可风儿还是很担心的。
方婶儿没有说话,只是自然而然地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不久后,母子两个便到了王婶儿家。敲了许久的门,也不见王婶儿出来开门,心中有些疑惑,方婶儿便试着推了推柴门。
谁知刚推了几下,王婶儿便从屋中走了出来。
“哎哟,是方婶儿和风儿啊,快请进来,进来。”王婶儿原本阴云密布的脸上,不自然地挂起了笑容。
跟着王婶儿进去,母子俩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王伯伯好似不在家。
“王婶儿,王伯伯呢,怎么不在家啊?”风儿将手中的药放下,“风儿今日特地来给他送戒酒药的呢。”
王婶儿给风儿和方婶儿到了两杯水,说道:“谢谢风儿啊。唉,你王伯伯今天出去打秋风了,最近城里风声紧,也没什么商贩,他嘴馋了,就去打点儿野味儿。”
“风声紧?王婶儿,什么风声,我和风儿整日在家里,倒是好奇的紧呢。”方婶儿听到王婶儿的话,当即问道。
“啊……呵呵,也倒没啥打紧的,不过是京城里戒严了,所以我们这些小城里的屋子便匮乏了起来。所以大家都不怎么出来卖东西了,就自己的东西还不够吃的用的呢。”王婶儿说着,喝了口水,不再谈及这个话题。
可方婶儿的心里却有了一丝不安,带着风儿早早和王婶儿道别了。
一路上,方婶儿都特别留意着周遭的变化。
大抵是自己太久没有出来了,竟然不知道整个正阳城都属于戒严的状态,进出城的人,都要经过重重的关卡才能过顺利通过。
就凭这一点,已经能看出来京城里定然发生了什么重大的时间,否则单凭正阳城这么一个小地方,绝对不值得这么多官兵劳神费力地检查。
“娘亲,这么多官兵把守着,看着就吓人。我们快回去吧。”风儿毕竟是没有见过什么大阵仗的少年,此时有些胆怯地抓着方婶儿的衣襟。
把风儿往自己怀里搂了搂,方婶儿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
可谁知还没进家门,方婶儿就看见自家门口站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刻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般,打了一个寒颤。
“风儿,娘亲带你去一个地方,咱们先不回家。”方婶儿拉着风儿,转身便要离开。可身后那熟悉的背影,真是一位不速之客,几步便走上前来,拦住了母子两。
“这位夫人,老朽有事想跟您请教,何必这么着急离开?”那人的声音有些哑,像是寒冬腊月里嗓子眼儿被灌了风一般,听的人只想帮他刮一刮。
方婶儿侧过身子,紧紧地搂着风儿,作势要走。
“夫人,您也看见了,今日不是老朽一人来此。”那人指了指方婶儿家门口站着的几个彪形大汉,“若是您这般执意离开,怕是老朽没有办法对您客气了。”
“你是谁!我娘亲又不认识你,快点给我们让开,别挡着路。”风儿见这人难缠,有些欺负自己娘亲的意思,便伸手去推搡他,有些咬牙切齿的样子,看起来竟然有些小兽的味道。
可那人不仅没有让开道路,反而将风儿的双手,用自己的大手抓在一起,有些狠地说道:“夫人,若是您再不答应,您这个‘儿子’的手,怕是要保不住了。”
一把将风儿的手从那老男人手中夺回来,方婶儿有些心疼地给风儿按揉着手腕。
“我答应你便是了,何苦为难一个孩子!”厉声说着,方婶儿护着风儿转身朝着自己家中走去。
谁知小小的风儿竟然还皱着眉头说:“娘亲,风儿不疼。您别答应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风儿不怕,风儿要保护娘亲!”
虽然这话听在方婶儿的耳朵里很暖,可她怎么能让一个孩子为自己冒险。
揉了揉风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