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龙飒竔想也不想直接驳回,他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去冒这种险:“现在处处危机,幕后黑手尚未出现,我们对新皇也不了解,就这样贸然而去,不是明智之举。”
月浅宁静静地等他说完,才继续道:“现在一切的关键,都在三皇子身上,宣泽国对我们的最大敌意,也是误以为我们杀了三皇子,不管真的误以为,还是找个进犯的借口,只要三皇子一天不出现,他们就占理。”
她微微叹息,伸手握住龙飒竔一只手,说道:“我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艰难,也知道你的担心。只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别的方法了。”
龙飒竔反握住她的手,沉声道:“要打就打,难道我堂堂大国,还会惧怕一个宣泽。”
月浅宁知道他的脾气,这时候需要晓之以情:“你自然是不怕,我相信你的能力。只是我也实在不愿看到战争,一旦开战,不论哪一方胜利,都伴随着双方的牺牲。将士们,百姓们,谁人不是有父母兄弟,亲人朋友,两国对阵,死亡几个士兵听起来不过寻常,但是士兵的家人将会是如何心痛?”
她想起自己在战争中死去的亲人,时隔多年,回想起来心仍是隐隐作痛:“我不愿看到这种场面,所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试试,争取和平解决。你不要拦着我,你该知道,我决定了的事,谁也拦不住。”
月浅宁说得坚定,把她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龙飒竔看着她,早已知道自己是不能阻止她了。他的皇后,就是这么执着,并且善良。他也喜欢着这样的她。
最后,龙飒竔在月浅宁的视线中败下阵来:“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我也不拦着,人手我来派遣,多带一些护卫。”
“好。”月浅宁嘴角弯起笑容,她就知道他不会让她失望:“都听你的。”
月浅宁准备得很快,这事也耽搁不起,迟一天就多一分危机,简单地筹备了一番,启程去往宣泽国。
龙飒竔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车队渐行渐远,一直到消失不见,紧紧地握紧拳头,他是一国之王,不能随心所欲,就像此刻,不管多想跟着月浅宁一起去,还是要守在国家。
他有自己要做的事,推脱不了的责任,他也从来没想过要推脱。
良久,城墙上静的只听得见卷在旗帜上烈烈风声。龙飒竔收回目光,甩了甩身后的披风,大步下了城楼,往皇宫而去。
那里,是他的战场。
月浅宁一路加紧赶路,硬是缩短了一半时间,她许久不乘马车,一路下来浑身像是散了架,哪里都不舒适,咬着牙忍了下来。随侍们见到皇后尚且如此,也都打起精神来,倒是比平时更加有效率。
这一日,终于远远看得到选择皇城,众人心情不禁都雀跃起来,总算能好好休憩一下,这些天的车马劳顿,现在他们都只想躺在不会移动的床上好好睡一觉。
宣泽国早就得到了消息,这时派了官员在城门接待,城里的百姓也一堆堆聚集,等着车队经过。
丫鬟小夭悄悄掀起一点点内里的窗帘子,隔着外层轻纱打量着周围,看了一会,有些疑惑地转过头来。
月浅宁看她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小夭迟疑着,咬着唇又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压低声音道:“皇后娘娘,这宣泽国的百姓都奇奇怪怪的。”
月浅宁也凑过去,一边看一边问道:“哪里奇怪?你可别瞎说,这里不比在我们自己那,一言一行都要谨慎,不要惹出事端来。我们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小夭凑到一起看,小声地说道:“皇后娘娘说的我早就记下了,但是这些人真的有点奇怪啊,您看,他们虽然挤在一起看我们的车队,但是脸上一点高兴的表情都没有啊。要是换了我,去看别国的使臣来访我开心死了,何况还是皇后呢!”
月浅宁也觉得有些异样,城门一路围观了不少百姓,都只是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完全看不出兴奋高兴的样子。一般来说,来看别国使臣来访,会是这种情形吗?
只有一两个小孩子露出好奇之色,往马车这边挪近,也很快被大人拉了回去,看他们的神色,与其说是夹道欢迎,更像是想把他们赶出去。
看来宣泽国对他们的敌视,已经从皇室,蔓延到皇城的百姓,甚至蔓延到全国,一触即发的弦。
月浅宁心里暗自戒备,回头安慰紧张兮兮的小夭:“也许是民风不同,说不定宣泽国就是这样的,和我们欢迎的方式不大一样,不用担心。”
小夭将信将疑,最后还是决定相信皇后娘娘的话。
官吏将车队引导进驿站,恭谨却漠然地道:“天色已晚,还请各位今日暂时在此将歇,待明日觐见我国国君。”
说完行了一礼,带着人自顾自离开。
月浅宁已经能确定,宣泽国的确对北坤有着强烈的敌意,强烈到已经连遮掩都不愿,这次如果稍有不慎,只怕战争不可避免,看来行事必须更加小心。
体恤到众人一路辛苦,月浅宁让人下去修整,尽管心事重重,多日的车马奔波还是让她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明月高悬在天井,也高挂在其他的地方。
宣泽皇宫内,新帝欧泽铭阴沉着脸,听完手下回报,不耐烦地回收示意退下,他在寝宫内踱来踱去,不知在考虑些什么。
半晌,又停下来,像是跟谁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