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浅宁还在犹疑,太妃见她沉默了半天,已经不耐烦再由她摆布,抽回手,开始赶人:“脉也诊了,病也看了,能医好的早就想出了法子,要是没这么本事,就别在别人面前逞强。”
她朝着宫女喊道:“还呆着作甚,送北坤皇后出门!一个一个整日里只知道好吃懒做,早晚把你们送到浣衣苑去,看你们还怎么偷懒。”
宫女不敢顶嘴,前来请月浅宁出去。
月浅宁也对着突如其来的毒药百思不得其解,看太妃骂人的气力,一时半会毒性也不会发作,她正好也想回去好好想想,顺势起身告辞:“如此我下告退,太妃保重身体,我明日再来。”
太妃见她油盐不进,只是一味地放低姿态,冷笑道:“不必惺惺作态,你我之间的梁子结下了,就不可能解开,除非我的梦儿能活过来!你再讨好我也没用,本宫不吃这一套!”
月浅宁自然不会与她争吵,笑了笑就离开了,太妃瞪着她的背影,恨恨的啐了一口。
小夭看不过去,一脸的不高兴,月浅宁逗她,她也不愿搭理,抱怨道:“皇后娘娘何必对他们这么低声下气,做错事的人又不是我们。这宣泽真是一个好人都没有。”
这话说来放肆,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敢在主子面前说别人坏话,这个别人还是整个宣泽皇室。但是周围的人都是见怪不怪,月浅宁反感封建制度的尊卑分化,从来不把他们当成下人。
这时也不会生气,只是这其中涉及到的甚多,不管是人道主义,还是牵扯到的形势,说了也未必是好事,也有可能他们根本听不懂。安抚了他们两句,也就过去了。
她现在要做的,第一件就是解开这毒药之谜。
慢性毒都是长时间积累的,要说是意外也太可笑了,一次是意外,难道还能天天意外。公主和太妃随时皇室成员,但既不是王储,也不是先皇嘴宠爱的妃子,是什么人要置他们于死地?
只是后宫之内的纷争吗?还是说,另有蹊跷?
这毒十分巧妙,月浅宁确定自己之前从未见过,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更稀奇的是,这毒平时能潜伏在经脉之下,不易察觉。
当初公主的情况就是这般,她与公主也算相处了一段时间,一直没有发现丝毫中毒的端倪,直到去验尸时才惊讶欧梦池早就中了慢性毒药。
同样,这次太妃这里,第一次诊脉之时,也一切正常,要不是歪打正着,用了她的安神丸,将毒性逼出来,或许直到太妃死前,也不会有人发现。
月浅宁心里闪过一个惊悚的念头,要是她猜想的是真的,那也太可怕了。但是那样的话,也算找到了一条线索,证明她追查的方向是正确的。
不过说起来,真的是安神丸的作用让毒性浮现的吗?看来要研究的还很多。
月浅宁将之前龙飒竔特别派来帮忙,并且在信里着重提了两遍的暗卫叫了出来,术业有专攻,有什么样能力的人去办什么样的事,才是事半功倍的最佳方式。
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屋内,不知是有意无意地靠近阴影,明明是白天,他身上像是笼着一层雾气,有种轮廓都模糊的错觉。
月浅宁把毒药的性质讲解了一遍,让他去查一查,之前有哪些地方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暗中行事,若是遇到阻碍就撤退,保住性命为上。”月浅宁在他离去时补充了一句。
暗卫点头表示领命,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转眼间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月浅宁又将此事写成信件,汇报给龙飒竔。并在信中大胆猜测,她觉得公主和太妃的中毒不是特例,既然这毒在人体内不能被发现,那么是不是有可能皇宫内还有更多的人也中了毒。
只是因毒性狡猾,太医诊断不出,所以连他们自己都没发现。更恐怖的是,说不定整个宣泽皇宫的人全部都已经中毒了。这样一来,宣泽国不是已经落在背后黑手手中?
到时候只要他伸一伸手,要他们活就活,要他们死就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宣泽玩弄于鼓掌之中。
她有直觉,这个下毒之人,和挑起战争的人,一定是一伙的。他的目的,不仅是占据宣泽,而是有更大野心。
只是,她要怎么才能去探查?太妃这里纯属意外,她总不能将皇宫里的每一个人都抓来诊脉。且不说没人会配合,这么大张旗鼓,也会打草惊蛇。
她想了好几个办法,都被自己反驳回去,心里也暗自惊讶,如果是真的,不知背后黑手是谁,竟然能轻易在严谨的皇宫内做到这种事,对手的强大他一点也不想去赞美。
正在她一筹莫展之时,小夭探身进来,说道:“皇后娘娘,宣泽的皇后娘娘来了。”
话音刚落,珠帘被挑起一角,慕容芸笑意盈盈地进来。
月浅宁忙起身,把她迎进来:“怎么也不让人通传一声,我好去接你。”
慕容芸熟门熟路地坐下了,又拉着月浅宁也坐下:“又不是外人,这可客气做什么。我一见姐姐,就喜欢得不得了,好像我们本来就是姐妹似的,还望姐姐不要嫌弃我。”
“哪里的话,”月浅宁淡淡一笑:“能得皇后的青睐,求都求不来。”
小夭奉上茶点,月浅宁让慕容芸尝尝,慕容芸捡了一块,赞不绝口道:“北坤果然地大物博,连一块小小的点心都如此可口,做点心的御厨手艺也了得。”
月浅宁指指小夭,笑道:“哪来的御厨,这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