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道月浅宁一路靠近母亲的墓地,心中那股不属于自己的喜悦之情更甚。刚要上前,了了身体原主人的心愿,忽见一男子背影,正跪在娘亲坟墓前,低着头说着什么。
月浅宁脚步一顿,顺着风的方向,那男子低头喃喃自语的话语便零零碎碎飘到了月浅宁的耳中,其中隐约可闻那男子唤的,是月浅宁娘亲的闺名。
“月娘,当年是我对不住你,本以为你对我已经恩断义绝,没想到你还是留下了我的孩子。”
“当年对不住你,我这些年都活在无休无止的痛苦之中。本来求得西域皇上恩典,待我办成了他交代的事情,便让我解甲归田,并且将你的坟墓,神不知鬼不觉从北坤迁入西域,解我相似之苦,没想到啊...”
“我已经见了咱们的女儿,与你年轻时一模一样,每每让我看了出神。女儿很有出息,现在是北坤的皇后娘娘,与那皇上恩爱非常,我看了也很是放心。我现在只想将年轻时,对你犯下的错,全部补偿给咱们女儿。”
“....”
那人还在絮絮叨叨些什么,然而站在他身后的月浅宁却是一脸惊骇,半天动不了一下。
凭着这么多天的相处,月浅宁不难辨认出这便是西域侍卫使臣萨斯。怪不得他在回西域前对自己态度转变那么大,原来是这个原因!
自己的父亲原来不是北坤最大的奸臣月时,而是西域之臣!
这几个认知如重锤一般击打在月浅宁的心头,让月浅宁分辨不出自己的感情是喜是忧。月浅宁看着萨斯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很多的背影,不由得向前走了一步。
几乎是同时,萨斯挺直的背影弯了一弯,似乎是想要伏下去磕几个头。
月浅宁被这一动带回来自己的神思,当下不知如何是好。
该怎么办,相认吗?该怎么说,很高兴知道您还活着,父亲?
月浅宁的脑中思绪乱作一团,当下不知如何才好,所幸拎起裙角,悄无声息的向自己的马车跑去,一路踉踉跄跄。
守在马车周围的浅川银川见月浅宁不出一时三刻便已经归来,心中也是惊讶,一边为月浅宁拉开马车帘,一边说道,“娘娘今日怎么这么短的时辰内便回了?”
月浅宁此刻心中一团乱麻,根本没有心思应付浅川银川的问题,便闭口不言,只是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
浅川银川见状也不再追问,赶忙吩咐侍卫驾车,速速返回皇宫。
月浅宁从马车上下来以后,刚刚一只脚踏入宁月殿的大门,忽然觉得不对,萨斯若是已经被西域皇室囚禁起来,凭借他以及之力便能逃脱,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而且今日她去祈福,怎的就那么巧偏偏就碰上了?
月浅宁眸色一沉,心中有一种直觉,暗暗的指向某个呼之欲出的名字。这么一想,月浅宁就更坐不住了,唤来一直在宁月殿值班额小太监问道,“你可知皇上在何处?”
小太监上前请了个安,恭敬的说道,“启禀娘娘,皇上与您用完早膳以后,便往尚书房去了。”
月浅估摸着龙飒竔此时应当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处理,于是重新调整了脚步的方向,对浅川吩咐道,“去尚书房。”
浅川连忙去另备了轿辇,轿子一路颠簸,很快便到了尚书房。
况世良正巧从殿中出来,见月浅宁来,赶忙殷勤的上前道,“万岁爷刚刚还念叨着娘娘去寺庙祈福可是回来了,正巧您便来了,也让奴才偷个懒少跑一趟了。”
月浅宁也是笑笑,只是态度敷衍道,“那便劳烦公公通报一声了。”
况世良点头哈腰,说道,“哪里需要奴才通报,您直接进去便是了。”
月浅宁点点头,便直奔大殿内。
龙飒竔本坐在主位上批改折子,见月浅宁风尘仆仆而来,立即搁下毛笔道,“怎的一回来便跑过来了,这一路累着你了,也不会去休息休息?”
月浅宁匆匆福了福身子,便跳过那些问候的话,直说道,“陛下,我今日回来的路上遇见了西域的使臣萨斯。”
龙飒竔双手交叉,撑在下颚,说道,“哦?”
月浅宁心一横,索性直接问道,“萨斯是你从西域救回来的吧?”
龙飒竔这才敛了神色道,“不错,朕当时便心中生疑,便派了暗卫去调查萨斯的身份,因为一直不能够确认萨斯的身份所以不敢贸然与你说。”
月浅宁久久道,“今日听见他与我母亲说的一番话了。”
龙飒竔心下了然,但是这种事情,自己也不能表什么态,于是只能静静的看着月浅宁。
月浅宁的表情似有踌躇,龙飒竔到底心生不忍,于是出言打断道,“西域的皇上今日修书一封,派人快马加鞭送了来。”
月浅宁猛的抬头,龙飒竔于是继续道,“朕毕竟是从人家皇室中抢了人,西域皇室自然大怒,信中要表达意思也很清楚,朕若是不将萨斯送回去,西域那边恐怕要对我们北坤开战了。”
月浅宁神色复杂道,“其实仅凭借西域的国力,定然是打不过北坤的,西域皇上这么说也只是想挽回一些颜面罢了,毕竟你所做之事,着实扫了他们的面子。”
龙飒竔也是如此想法,于是点头道,“凭他一个西域,朕无所惧,只是一旦开战,耗费的却是民力,是百姓之灾,朕不忍心让百姓处于水火之中。”
月浅宁拱手道,“陛下仁慈。既然如此,陛下何不修书一封,将萨斯与臣妾的关系与那西域皇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