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从一片死亡之地中,哆哆嗦嗦露出了一个脑袋,他的眼神惊恐,明显是让那一场屠杀吓到不能自已。反应了良久,他才想起什么似得,一个机灵往前往皇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秦忠今晚心情很是不错,看的出来,龙飒竔因为这次乞丐事件对他很是改观,不但留下他用晚膳,还主动说起了许多朝堂上的事情征求他的意见。秦忠本分的提出了许多中肯的意见,看得出来龙飒竔很是满意。
就这样,秦忠哼着小曲坐在回秦府的轿子中,想着一会儿要怎么与夫人分享这个好消息。
突然,轿子一抖,随行的侍卫过来说道,“老爷,有人拦马车。”
秦忠皱眉,撩开帘子道,“让他过来。”
秦忠只觉得眼前一黑,竟然是一位衣着褴褛的男子,神色间全是慌张与悲伤,开口的声音却是熟悉的,他猛地扑到秦忠的轿子边缘上,哭天喊地道,“老爷,大事不好了!”
秦忠眉头一皱,这才反应过来为何自己会觉得他的声音熟悉,原来是自己先前派去府中报信的侍卫。秦忠有些不明所以道,“出了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那侍卫抹着眼泪哭哭啼啼道,“晚膳时小人回去回了老夫人的话,老夫人便让小人吃了晚饭再走。谁知道府中忽然来了一群乞丐,老夫人心善便赏他们一口饭吃,谁知道这帮畜生竟然仗着人多,且府中又没有看家护院的侍卫,竟然...竟然将一府的人全都杀了!”
秦忠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再开口时声音竟然颤抖的不像是自己的声音,他喃喃道,“你说的杀了,是什么意思?”
侍卫以头抢地道,“老爷,一府的人全都亡了啊!”
秦忠踉踉跄跄的从轿子上摔下来,一把抓住侍卫的衣领,双目赤红道,“那你怎么还能活着!”
侍卫哆嗦了一下,哭丧着脸道,“老爷,小人当时看着那一府的蛮横之徒,实在是没有胆子从藏身的地方出来啊。老爷,奴才犯下大错,求求您杀了奴才吧,奴才心中内疚啊!”
秦忠松开宁住侍卫衣领的手,颓然道,“杀了你又有什么用呢。”这样说着,便脚步踉跄着往府宅的方向跑去。
站在秦府大门的匾额下,秦忠只觉得恍如隔世,明明早上离开的时候还是欢声笑语的一家人,怎么现在看见的,却是蒙上了血迹的朱红色大门呢?
秦忠不敢触碰似得轻轻推开了秦府的大门,抬脚迈了进去,院子中原先干净整洁的小路都蒙上了血迹,横七竖八倒着的,是死不瞑目的下人们。秦忠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泪水,衬得视线有些模糊。他继续向内宅走去,在看见自己夫人和母亲尸体的一瞬间,终于泪如泉涌。
秦忠抱着老母亲和夫人的尸体,泪水一滴一滴洒在她们染了血迹的衣裳上,一直枯坐到天明。
屋外风声呜咽,似是在为这一府之哀而悼念。
次日清晨,龙飒竔还在宁月殿中为着早膳不合胃口而大发脾气时,密探突然觐见,将秦府昨夜发生的事情简洁明要的说了一遍,便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等着龙飒竔的指令。
龙飒竔听闻这件事情也是震惊,继而大怒,将那道碍眼已久的早膳摔在地上,说道,“这是京都!天子脚下这些乞丐也敢如此放肆!是不是当朕是死的了!”
月浅宁正巧端着一碗莲子羹进来,碰上龙飒竔发脾气,有些不明所以。刚刚浅川是在这屋子中的,当下便附在月浅宁耳边,悄声将秦府的事情与月浅宁说了一遍。月浅宁满眼的震惊之色,险些将手上的碗打翻。
待到冷静下来以后,月浅宁先是将莲子羹先是递给龙飒竔,温声说道,“你早饭也没怎么吃,现在空着腹部发火对身体不好,刚刚我让小厨房煮了些莲子羹,你先用些。”
龙飒竔听话的接过碗,用勺子舀着喝了两口,末了用手帕擦擦嘴唇道,“浅宁,你怎么看?”
月浅宁沉吟一番,接口道,“这些乞丐一定不简单,而且出手极为狠辣,你若是想为秦大人出头,只怕法不责众这一点,你就承受不住众人的反对。”
龙飒竔点点头,显然是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月浅宁见龙飒竔认同自己的想法,这才继续道,“当前最好的做法,就是在抓住背后的敌人前,先保持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等到了揪出那幕后黑手,我们新仇加旧账一起算,别忘了,我与那黑衣人,也有丧子之痛要算呢!”
龙飒竔见月浅宁眼中杀意又显,有些无奈的想道,也不知道这小妮子什么时候才能放下这段恩怨呢。
就在龙飒竔用完早膳,在月浅宁的服侍下换上朝服的时候,突然况世良进来,语气有些急切道,“陛下,秦大人请见。”
月浅宁停下正在为龙飒竔系腰带的手,与龙飒竔对视一眼,龙飒竔沉声道,“你先把他带到待客厅,安抚一下他的情绪,朕随后便来。”
况世良连忙应了,匆匆退出去迎秦忠。
月浅宁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系完腰带后,为龙飒竔披上外裳,在龙飒竔的前襟上掸了掸,声音中极少的严肃道,“等一会儿不管他说什么,你就耐着性子安抚一番便是,毕竟他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
龙飒竔握着月浅宁的手放在唇边碰了碰,说道,“不必担心,朕省得的。”
龙飒竔离了内殿来到待客厅,见到偌大室内,只有况世良与秦忠两人,况世良一直在说着什么,而秦忠也是一脸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