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茹儿离开之后,月浅宁沉默良久,才慢慢叹了一口气。
一旁服侍的百合不解,小心问道:“我看江美人也是一片好心,这样的时候还肯来拜见,娘娘何苦这样赶她走呢?”
月浅宁并未向人解释,只在心中对自己说了一句:“江茹儿,你不要怪我。我这样做,原本也是为了你好。”
却说江茹儿离开凤仪殿后,和丫鬟翠儿一同走在路上,只觉得心内郁结。自己好心好意,连被连累都不怕,全然是诚心要探望皇后。可皇后非但不领情,反而这样怀疑她,这让她怎么能不难过呢?
她们途经御花园,四处鲜花烂漫,可是哪里有观赏的心思?倒是同在御花园的月碧落,此时心情正好,在一处凉亭里坐着,正摇着团扇观花看蝶。
“哎?那路上的是不是江美人?”服侍着月碧落的丫鬟环儿问道。
月碧落偏头一望,果然是江茹儿。她目光往前一探,便知道这江茹儿是从月浅宁那里出来的。有心想打探下月浅宁现在的状况,她扶了环儿的手走到路旁,将江茹儿拦住问:“江美人这是去哪儿了?”
江茹儿如实说道:“恕我眼拙,竟没有瞧见月贵妃。臣妾有礼了!”
见她躬下身子要行礼,月碧落假意扶起她,微笑道:“咱们既然同时入宫伺候皇上,往后就是姐妹了。当着人的时候就做做样子,没人的时候呢,就把这些繁文缛节免了吧。”
江茹儿刚在月浅宁处碰了钉子,此时听了月碧落的话,只觉心中涌过一阵暖流,忙说:“谢谢月贵妃这样看得起我。”
“这话又见外了!”月碧落嗔怪一声,又问,“我刚问的问题你还没说呢,皇后娘娘是我的胞姐,我很担心她,她怎么样了?”
江茹儿道:“娘娘很好。”
月碧落不由皱眉,“她如今被皇上禁足,难道不曾伤心么?”
“臣妾去的时候,娘娘正读书,并没什么异样。”江茹儿如实说,“而且我瞧着,娘娘的面色也很红润,并不像不舒服的模样。”
月碧落闻言,心中着实不满。
废了这么大心思,只盼皇上能恼了月浅宁,罢黜她后位赶出宫门。可没想到,皇上只是将她禁足,而且她还能若无其事!
她心里堵着一口气,又强笑着与江茹儿闲聊了两句,待江茹儿走后,她便将一口银牙一咬,对翠儿说道:“走!咱们去太后那儿!”
因为老人家多喜静,所以太后的慈安宫在宫中最幽静的地方。
月碧落撑着小轿来到宫门口,下了轿子正要进去,便被侍卫拦在了门口。
平常时候,太后宫里并不拦人的。月碧落略有诧异,不由问道:“我来向太后娘娘请安的,怎么今日还不许进门了?”
那侍卫僵着一张脸,一板一眼地回答说:“今日太后请了长春宫的道长来做法事,宫内需要安静,太后吩咐,今日不许人进门。”
长春宫便是建在宫中的一处道观。
我朝信奉道教,举国上下有无数道观,而这长春宫便算得上是皇家道观了。里头的道长,名义上都是得道的高人,可私底下却做过不少见不得光的勾当。
月碧落好奇,又问:“好端端的,做什么法事呢?”
侍卫刚要说话,便听门内有人扬声道:“月贵妃不是外人,叫她进来吧。”
说话的正是兰绣玉,侍卫闻言,忙放了月碧落进门。月碧落一见了兰绣玉,便又问:“听说在做法事?这是为什么?”
兰绣玉领着她往道场去,边走边说:“娘娘最近总觉得腹痛,说做梦梦到有人剖她的肚子,十分吓人。这几天茶饭都不进,身子眼看着瘦弱下来,吃了许多药也不见好转。今日叫道长来瞧瞧,看是不是有什么妖孽鬼祟作怪。”
月碧落闻言,只是将信将疑,到了道场上,只见四下里点着许多香炉,另有杏黄旗一面,还有无数符咒贴在一旁的宫墙上。两个道士都是一样的动作,一手挥着什么。
月碧落瞧了一会儿,两个道士终于停了下来。兰绣玉方问道:“二位天师瞧出什么没有?这里可是有妖气?”
其中一道人点头说道:“确是有妖气。”
兰绣玉故作紧张,“可知具体在什么地方?这又是个什么妖?”
道士答道:“此妖就在宫中,凤仪殿里的皇后娘娘,原本是嗜血妖女转世。这一世修成人形,不改嗜血本性,居然残害孕妇剖杀婴儿,还以噩梦惊扰太后娘娘的凤体,实在是罪大恶极,罄竹难书了。”
听到此处,月碧落不由向兰绣玉望了一眼,见她嘴角带笑,于是顿时明白,这又是一出好戏,估计能给月浅宁一个大大的教训。
果然,兰绣玉又问:“既然皇后是妖女,那么要怎么样才能消除她的妖性,还太后娘娘凤体安康呢?”
“这个倒也不难。”道士说道,“这嗜血妖女虽然厉害,可是有一处弱点,那就是怕火。只要将她在火场中烧上两个时辰,妖性便可除去,到时候太后娘娘不治自愈。”
听那道士这样说,兰绣玉与月碧落都十分满意。
火场中烧上两个时辰,那不早变成灰烬了么?
月浅宁,你的死期总算到了!
这次不待兰绣玉开口,月碧落已抢着问道:“那还不快去将妖后抓起来!”
道士闻言,倒是瞥了她一眼,心不在焉似的问道:“据我所知,月贵妃与皇后是姐妹吧?怎么对于自己的胞姐,倒并不维护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