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郡主锁眉良久,才道:“你说的也是。”
就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名侍者,“你去回了袁家人,说我答应他们借住了。不过也把我们在这里的事情跟他们说一下,免得到时候彼此冲撞了不好!”
那侍者领命下去了,宋宜笑抿了口茶水,才问:“五妹妹还没起来?”
“昨晚我叫人在她茶里搁了点安神之物。”清江郡主把手指抵在唇边,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道,“她前儿心绪太激动,大夫说她这两日该喝一点安神汤--可她不肯,我只能暗地里做手脚了!”
宋宜笑有点哭笑不得,道:“看来五妹妹这回真的生气了,我记得她以前很乖巧的。”
“她这样的性子我还放心点!”清江郡主叹了口气,道,“我就怕她一直不声不响的,将来受了委屈也不说!”
“大姐说的是,五妹妹之前确实沉默了点。”宋宜笑随声附和道,“虽然女孩儿家娴静是极好的,但五妹妹这个年纪,还是活活泼泼的,让人看着放心!”
清江郡主道:“正是这个道理--哪怕折腾出来一些无伤大雅的麻烦呢?”
正说到这里,外间却有侍者进来,抄手禀告道:“郡主,赵王殿下带着苏二公子到门口了,说有事要求您!”
“赵王跟苏二?!”清江郡主吃了一惊,与宋宜笑交换了个诧异的眼神,起身道,“我们去看看!”
半晌后,两人乘的马车在前往占春馆大门的半路上,与飞驰而来的赵王、苏少歌迎面相遇。
“清江表姐!宋表嫂!”赵王很是谦逊,勒住缰绳后,立刻下马过来行家礼,意外道,“没想到表嫂也在?”
他跟马车上两位女眷都是亲戚,且又是皇子,所以直接走到了车辕边。而苏少歌虽然也算亲戚,到底转了一道弯,这会没得清江郡主召见,就没过来,只远远行了个礼。
宋宜笑从撩起的车帘里瞥见,心道:“这苏二公子不愧是大家出身,总是这么守礼。”
这一瞬间,苏少茉所言自己祖上不让苏家的话从脑海里一闪而过--不过也就闪了一下,且不说那些风光对于宋宜笑从来没有过帮助,前世今生坑她坑得最狠的,都是自家人好嘛?
清江郡主也瞥了眼那道挺立如标枪的身影,低声问赵王:“鹤骨,都快年关了,你带苏二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赵王的名讳是陆鹤骨。
“表姐您知道,明年开了春就是春闱。”赵王听出清江郡主不大愿意接待苏少歌,忙诉苦道,“大家都觉得,苏二表哥的才学,若无意外,是一准可以中榜的!所以如今聚集帝都的士子们,大抵都想与表哥亲近亲近……”
“他可是头甲之才!”清江郡主扬了扬下颔,明白了,“这段时间拜访他的人很多?”
“多如过江之鲫!”赵王叹道,“实际上从前拜访他的人也不少,所以他才没住在冀国公府,独自居于别院,不然根本没法看书!但那处别院前不久因为一些事情被人知道了……”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宋宜笑,笑道,“表嫂可别疑心孤,孤可不是说您几位说出去的--只不过发生了那样的事,很难不传出风声!”
宋宜笑尴尬的点了点头:准梁王妃意外身故的事儿,当初可是传的满城风雨,苏少歌的别院位置能不曝露么?
赵王道:“这段时间,表哥已经连换了五六个住处,都城内外不为常人所知的别院、庄子,基本都住了个遍。可也不知道那些人哪来的本事,愣是找上门--实在没办法,母后只能遣孤来求表姐了!”
--毕竟温文尔雅、极具君子风度的苏少歌,怎么也做不出来拉下脸赶人的事儿。可考期临近,就算他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不需要临阵磨枪,总也要定一定心、调整下状态吧?
却哪里来的精力应付前赴后继的访客?
只能通过亲戚关系,借清江郡主的权势挡客了!